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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接连观察几日,也毫无端倪,那个监视我的人始终没有再露出任何马脚,仿若消失无踪了一般,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是否也只是我的错觉。
我只好暂且先将这事放下,打算先去一趟外祖的府宅。
不,顾氏已经不能算做是外祖了,只是我养母的父亲。
按照话本当中的情节进展,在我的身份被揭穿之后没过多久,许章驰就派人将这事知会了我住在京中的外祖,所以,前世我来京以后,外祖只对许桑衡这个外孙极尽疼宠,至于我,则完全视若空气无物,所以此番去外祖府上时,为了做好不吃闭门羹的准备,我叫元灵收拾了些金银珠宝提前备上。
8、
许桑衡的外祖顾道海早年间也是京官,籍贯在南方江淮一带,入仕发迹后便举家搬来京中,如今退而致仕却并未回乡,概因其子顾元义,也即是许桑衡的舅父,亦在朝廷为官,官位不高,不过是兵部下面一名掌管兵器查检的侍郎。
但前世,许桑衡正是因他之故,才会被人抓住把柄,告发其私吞大量兵器军械运往北燕,两人一道被关了大牢,顾元义受不得酷刑逼问,自裁死了,但现在细想下来,也可能是许桑衡有意陷害。
但许桑衡此举为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氏无论如何都算是他的亲眷,虽对他没有养育之恩,但前世我同他来京之后,衣食住行,样样都不曾苛待我们,许桑衡又何苦祸及顾氏?
顾家最后如何我并不晓得了,但想来应该也是不得善终,现下想来,无非就是那许桑衡生来冷血,不念恩德,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是棋子。
死生与否,全看于他有无用处。
我心思发沉,在前去顾府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顾家人,注意许桑衡。
及至我下了马车,看到那两扇朱门时,便陡然生出一股恍若隔世,物是人非之感。
“公子,我们到了。”
元灵熟稔地为我撑起伞,挡住白花花的日光。
我外祖的宅邸在景阳门外,离皇城尚远,马车须行上两个时辰。
虽我如今在宫为质,但幸而圣上并未限制我的自由,宫中的管事太监听得我想去拜见自己的外祖,通传一声后,就特意嘱人为我备了马车,还欲派侍卫陪我同往。
不过,我不太想引人注目,便拒绝了他的好意,就只带了元灵一人随行。
我提上备好的礼品。
东西不多,但皆是贵重之物,大部分是容望送来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不一而足。
我说过很多遍我并不需要,容望却还是命人源源不断地往那兰华苑里头送,我索性挑了几件好的带来顾家。
可刚走近府门,便瞧得这大门口竟吵吵嚷嚷地乱作了一团。
原来,一群家丁正手持护棍,当街驱赶推搡一名哭天喊地的老妇,而旁边则围了好多看热闹的走卒小贩,正对着那老妇指指点点。
我只看了那老妇一眼,便也呆住。
因那老妇居然是…此前在北燕王府照顾我的嬷嬷。
9、
我赶紧同元灵走上前去。
这人正是那老嬷嬷。
原来,她回京之后,钱财就全变被那个不争气的好赌胞弟抢了去,可赌博的亏空又哪里能填得满?如今,赌坊的地痞流氓抓住她胞弟,限她三日内凑足百两银元换人,否则就杀了她胞弟,嬷嬷走投无路,又因从小是在顾家当的丫鬟,所以才想来求老东家施舍钱财救人。
但顾道海可向来不是什么大方仁善之人,哪里肯给,于是乎,就遣了家丁出来赶人,闹出好大一番阵仗。
嬷嬷蓬头污面,跪坐在地上撒泼。
她应当是看到我了,但却愧不敢见我,一直捂着脸哀声干嚎。
我到底于心不忍,让元灵取了些钱财和金器塞给她。
“妙…妙…”
嬷嬷哭得更凶,手却紧攥住那些东西,好像生怕我会反悔再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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