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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南行走在通往祠庙的大道上,如往常那般,他在祠庙门外伫足,今日不见庙祝,只有一名小童在阶前打扫。
“觋鹭,我们庙祝去城郊迎接大岱城来的玄鸟神使,还没回来。”
小童认识青南,待他态度恭敬。
午时,青南才在玄夷君举办的飨宴上见到那名玄鸟神使,这人身穿黑色长袍,面罩玄鸟面具,头戴日轮冠,身形颀长,宛如林中秀木。
青南是远方来客,玄鸟神使是尊客,玄夷君将他们安排在上座,两人位置靠得近。
落座后,青南就察觉到玄鸟神使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友好,此人冷漠孤傲,和在座的客人没有进行任何交谈。
飨宴结束,玄鸟神使突然走向青南,声音清冷:“人们说你是羽人族都邑来的巫祝,能说岱夷话,还说你是‘白宗獐牙’的挚友。
我问你:你也要去文邑吗?”
“不去。”
“那你为何来到此地?”
青南微微颦眉,对方的话莫名其妙,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文邑正在营建观象台,文邑王向四方通晓星象之人发出邀请。”
玄鸟神使举起左臂,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造型奇怪的玉璧,青南曾经在玄夷城的祠庙里见过类似的器物,庙祝称它为:牙璧。
据说是观测星象的神器。
“观象台?”
青南感到疑惑。
“类似圭表台,但比它复杂得多。”
玄鸟神使仰起头,他的下巴轮廓流畅,乌发映衬白肤。
虽然看不见脸,被面具遮挡,只能看见嘴唇和下巴,但从声音,仪态观察,这名玄鸟神使的年纪不大,可能和青南年龄相仿。
“我听闻大岱城的玄鸟神使会使用牙璧观测星象,不需要建圭表台。
我们羽人族的圭表台早已经坍塌,再没有人知道形制,文邑王为何要营建比圭表台更复杂的观象台?”
“文邑王有着狂妄的想法,他要制定太阳历,观象授时,将时节的秘密告知天下人。”
玄鸟神使冷哼一声,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召集一大群人在身边,让他们观测太阳,追踪太阳的轨迹。
神的踪迹岂是凡人可以窥探,东君的烈焰将炙瞎他们的眼睛。”
这显然是一句诅咒。
玄鸟神使靠近青南,他的声音年轻清亮,却很有气势:“你见到玄旸,告诉他,莫要协助文邑王营建观象台,如果他不听劝告,玄鸟上使会剥夺他‘白宗獐牙’的称谓。
转告他,是我叫他莫要任性胡为。”
“怎么称呼?”
“玄鸟神使由九人组成,领导者称作:玄鸟上使,我排位第九,可称呼我九神使。”
“恐怕,要九神使亲口跟玄旸说,我初春就会离开玄夷城,未必能见到他。
你俩,应该是旧交吧?”
“我与他幼年便相识,算得上是旧友。”
玄鸟神使不再多言,他转身离去,长袍舞动,仪容庄穆,冠饰和长袍上的玉石饰片锵锵作响。
挚友也好,故友也罢,都不知道玄旸的去处,似乎人人都在找他。
青露望着玄鸟神使远去的身影,轻声问:“觋鹭,文邑是什么地方,离玄夷城远吗?”
他同样受到邀请,参加宴席,不过和青南不同席,飨宴结束,他前来找青南,正好听见玄鸟神使和青南的交谈。
“很远,它是地中族的都邑。”
文邑,别人口中一再提起的地方,将建起一座观象台,文邑王野心勃勃,想为天下人制订太阳历。
哪怕是冬日,玄夷城的作坊区热闹依旧,尤其是生产日用品的陶器作坊,有许多孩子在这里学习制陶,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
玄夷族人似乎从小就会捏泥巴,刚够得着陶轮的小孩就已经能使用转轮,像模像样地拉伸泥胚,用灵巧的手指塑造出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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