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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今朝以科举为重,早无世家,那些宗室一代代下去,没有实权,和皇帝亲缘也愈发淡薄,更没甚好攀。
谢家累出清贵之门,本不须借那些高门姻亲装点,不如讨崔妩这样既听话,又守规矩,能主持家务的息妇,而不是像王氏那般,总是称病,逃避来伺候她这个老婆子。
崔氏的出身,轻易就拿捏得住,她不敢生事,就是真做了丑事,几棍子打死了事,不必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王家卡住了喉咙。
“今遭的事你们既知道了,个个都在心里警醒着,好好听听,这王氏是个什么下场!”
云氏的话像是从后槽牙里磨出来的。
王氏敢偷人,还想和和气气跟她儿子和离?
绝无可能!
见云氏不复平日的假慈悲,几人忙低头应声:“舅姑教训的是。”
偏厅的息妇们有了泰山镇着,不再言语,个个低头屏息静气,气氛转眼沉闷下来。
外间的侍女一连进来给云氏传了几次话,都不见结果。
两家人还在吵,谁也不肯让步,已经过了饭点许久,天都黑了。
崔妩端正在交椅之上,她一日未曾好好休息,又刚染了风寒,左右这件事与她无关,姜汤暖着肺腑,便撑着额头有些昏昏欲睡。
雨渐渐停了,檐间连绵的雨结成圆润的珠子滴下,盖住滴漏的声响。
谢宸就在这时进来了。
正堂里争不出个眉目,主君已经离开了,谢宸被吩咐去问王氏有什么话说,他是去见了王氏刚回来的。
他进来时,还刻意看了崔妩一眼,才跟云氏回禀:“嫂……王氏有话要说。”
高氏对夫君的反应何其敏锐的,跟着白了崔妩一眼,可惜崔妩疲惫,一个也没看见。
云氏压着迎枕,沉声问:“王氏说了什么?”
谢宸说道:“王氏说,三弟妹能证明她没有偷人。”
“你能证明?”
高氏扭脸朝崔妩来,声音听着格外尖利。
崔妩如同挨了一记闷棍,脑子嗡嗡的,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王氏为何会在这件事里提到她?
“吵什么!
崔氏,这是怎么回事?”
云氏目光炯炯盯着崔妩。
崔妩收拾起凌乱的思绪,镇定道:“息妇不知。”
高氏率先不信:“你不知道,那王娴清为什么要你证明她的清白?说起来你们平日就格外亲近,你怕不是早知道她偷人的事,还替她遮掩。”
崔妩压根不理她,一心跟云氏交代清楚:
“今日息妇一早到青霭堂请安后就去置备酬神的琐事,直忙到午后才回藻园浣发,官人正是这时候回来的,紧接着就来了存寿堂,整日都未曾见过大嫂子,这些处处皆有人证,息妇不明白此事,何以会和息妇有干系?”
这倒是说得不错,今日崔妩去了哪里,一查便知。
云氏看向谢宸:“王氏当真要三息妇去给她做保?”
谢宸听了,也怀疑王氏是不是被吓得精神失常了,才会请崔妩给她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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