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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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灯影里街上的雨水汇成一片片不大不小的汪洋，雨滴落在上面，冒出一串串水泡，鸽子似的叫着。

大头把喝空的啤酒瓶送到箱子里，顺手又拿过一瓶，他用牙齿把瓶盖咬开，又坐回到小桌前，喝了一口酒之后，仍像刚才一样，无神无彩地瞧着街上那一串串水泡。

马婆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眼外面的雨，嘀咕着说：&ldo;这天是不让人活了。

&rdo;说完搬过一个凳子坐在大头对面，慈爱地看着大头，马婆子散乱浑浊的目光里，有两粒亮色抖闪了两下。

&ldo;你看我干啥，我不喜欢你看我。

&rdo;大头仍望着窗外。

马婆子费劲地咽下一口唾液，冲大头说：&ldo;妈看你咋了，妈还能把你吃了。

&rdo;

大头不再说话，赌气似的喝酒。

马婆子又说：&ldo;大梅的事到底咋整，你不说话，妈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rdo;

大头仍不理会马婆子，把酒瓶子举过头顶，剩下的半瓶酒顺着头顶浇下来。

马婆子说：&ldo;大头，你这个败家子。

&rdo;

大头粗声大气地说：&ldo;你管不着，我愿意干啥就干啥。

&rdo;说完把空酒瓶从门里掷到门外，酒瓶子在水里滚了两周碎了。

马婆子眼睛就红了，然后数落着说：&ldo;你从大狱里出来，妈可没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这样下去，等我死了，你可咋活呀。

&rdo;

大头瞪圆眼睛说：&ldo;操，咋活不是活。

&rdo;

马婆子不再说话，叹口气，走到柜台下，摸了件雨衣，披在身上，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往小馆窗子上挂门板。

大头盯着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老脸说：&ldo;上它干啥，谁还偷你?&rdo;

大头站起身，扯掉身上的背心，穿过厨房走到后屋。

后屋不大，是做卧室用的，中间挂一块布帘子，一边住着马婆子，一边住着大头。

大头摸黑走到自己床前，一头躺下去，他嗅到了从床上散发出的霉味，大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汗馊味更浓烈地钻进他的鼻孔，大头气恼地抓过枕巾揉了揉扔到床下，那汗馊味，仍挥之不去，大头坐起身，索性把床单也扯下来，冲着床咒：&ldo;妈那个&tis;，还让不让人睡了。

&rdo;

2

大梅来到小馆里，已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了。

马婆子正在择菜，见了大梅愣了一下，但还是说：&ldo;大梅你来了。

&rdo;

大梅说：&ldo;大头呢?&rdo;

马婆子朝里屋看了一眼说：&ldo;还睡呢。

&rdo;

大头已经醒了，他睁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过往的行人走在上面发出呱叽呱叽的声音。

马婆子一边择菜一边冲大梅说：&ldo;该死的雨总算停了。

&rdo;

大梅的一双腿在裙子里被汗渍得难受，她伸手在裙子里抓挠了几下说，&ldo;可不是。

&rdo;

大头这时端着盆子走出来，盆里装着床单和枕巾，他就像没看见大梅似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来到水龙头下，拧开水龙头，让水哗哗啦啦地冲盆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