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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遥鼻头一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唰地掉了下来。
一直以来,丁遥最常跟自己说的一句话是“不需要”
。
不需要礼物、不需要“家人”
的关心、更不需要难过。
她瞧不起丁滔仗着家里的庇护横冲直撞,觉得他没用又没出息。
可扪心自问,一路看着丁滔众心捧月地长大,她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羡慕吗?
当然是有的。
丁滔也好,丁海也罢。
他们再做错,再没有出息,都有退路,都有兜底,在落下的时候永远会有人托住他们。
她没有。
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所以那些东西、那些情绪是不需要更是不许要、不能要。
而此时此刻,一个漂亮的蛋糕引出了所有。
多年来积攒了好久好久的、不敢袒露的难过、悲伤、自卑、脆弱,在这个十八岁的夜晚冲破了阻拦,它们在一起翻滚,糅合,打破又重塑,成为一朵轻飘飘的云,然后升高再升高,在她的心里下了一场雨,最后云散雨停,有什么跟着从身上剥离开了。
少女泪眼婆娑,薛问均吓了一跳,连连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是。”
丁遥摸着脸颊上的冰凉摇了摇头,哽咽道,“是我觉得幸福。”
这回轮到薛问均傻眼了,他罕见地愣着,一边消化着这么重的词汇,一边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难过。
那是一种无力与遗憾。
他只能坐在这里,用苍白的话语说些大道理,却连最简单的帮她擦掉那些眼泪都做不到。
丁遥抬起脸,望向窗外那一轮圆月,她望得有些痴了,情不自禁道:“薛问均,我们一起逃跑吧。”
3.
因为无人问津,屋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丁遥一边被呛得直咳嗽,一边将那些报废的电器家具往旁边拖。
不远处放着的相机屏幕上,是画幅小得可怜的薛问均。
他声音隔得有点远:“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这是我住的那个仓库的屋顶,平时就堆堆不要的东西。”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将怀里的破衣服摊在空地上,接着从怀里摸出那根改造过的数据线。
拿起相机,紧张地说:“那我开始了?”
镜头没对准她,薛问均看不到她的脸,但从表情上看,他也有些激动,重重点头:“嗯。”
丁遥深呼吸,将数据线的另一端插到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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