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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火树,真的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连老师都沮丧了,捋着乱糟糟的花白胡子,摇头道,“我们在那里住太久了,很多话,总说总说,难免会失真……”
南司月却似没有听到一样,目光盈然,依旧盯着那片了无痕迹的土壤,见老师还有喋喋不休的趋势,他轻然打断他道,“再等等。”
再等等,再给点时间。
不到最后,他绝对绝对,不会放弃。
老师叹了口气,手指纠结着胡须,转身离去。
南司月则单膝跪蹲在远处,俊魅如斯的脸,因为认真,因为这薄薄的日光,映透得青白如玉,恍惚间,有点圣洁了。
树影婆娑,阳光被繁密的树叶筛动,变成游走的斑点,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额上,不住地跳跃。
有阳光刺进了他的眼睛,南司月微微合起眼,正要躲开一些,身后有谁伸过一顶大大的芭蕉叶,为他挡住太阳,芭蕉叶的叶脉颤啊颤,光影浮动,那么调皮生动。
南司月怔了怔,他抬起头,往后仰了去,身后的人却一呼啦躲开了,他正要起身,那人已经绕到了他的面前,认认真真地蹲下来,亦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南司月不敢眨眼,不敢呼吸,只是看着那张日日相对了三年,又久违了三年的容颜,唇角慢慢地,轻轻的,悄悄的,一点一滴地勾上去,连笑容都极浅极浅,宛如午夜一场迷人心醉的梦。
他不想醒。
可是阳光明明那么大,那些跳跃的光斑,也同样洒在了她的身上。
那张小小的,带着菱形的唇,得意地弯着,明亮的眼眸如同月牙,潋滟着万月倾洒的光辉。
他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这一次,没有下雨。
南司月终于呼出了第一口气,手臂,也在呼吸间,轻轻地伸过去,将她拉近,拉到自己怀里,再狠狠地抱住。
“云出……”
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那么久,终于能宣泄而出。
云出乖巧地靠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小脸微侧,安安静静的,即便他把她搂得那么紧,紧得似要把她揉碎了。
也不知道他们相拥了多久,云出终于开口,说出她这些年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想去看远方。”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南司月拉起她,什么都不去问,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紧紧地握着她冰冷而柔软的手。
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再松手。
云出也随着他,随着南司月的脚步,她走得有点慢,太久没有落地了,脚踩在地上的感觉,还很生疏,他发现了,于是转身,将她打横抱起,往马车那边走去。
远方还在阳朔,因为地理原因,阳朔始终能躲过战乱的纷争,所以,南司月授意阿堵他们留在这里,从这里到阳朔,即便马不停蹄,也需要两日时间,可是,她是真的很想远方,很想知道远方现在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
南司月没有时间和大家告别,直接上马,让她好端端地坐在马车上,然后,手一抖,扯动了缰绳。
车轮辘辘,马车很快消失在视野里,草植和御珏站在树林后,两人的神色都是黯然。
“真的……只有五天时间吗?”
草植叹了一声,轻轻地问,总是故作老成的脸,终于显露出本来年龄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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