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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叹了口气,一只手从木栅栏后边伸出来。
原来是刘颐从稻草堆上起身,站到了他的对面。
他伸出手想要从刘蒨手中接过钥匙,拉了几下,却没有拉过来:钥匙被刘蒨汗津津的手死死地握在手心。
他转而握住刘蒨那只手背布满狰狞伤疤的右手,轻轻把钥匙引入锁孔。
“咔哒”
一声,锁开了。
刘颐放手退了几步,看着眼前人一把扯掉锁链,弯腰踏入这间狭窄的囚室,然后猛扑上来抱紧他。
虽然刘蒨明白告诉过大哥他的心意,但从未曾像这样一般用力将他揽入怀中。
他在烟雨阁中听过那些多情女子谈起和情人相拥是什么感觉,有含羞带怯的、有怦怦心跳的,但是真正体验过了,刘蒨却觉得她们都是胡说。
他只觉得心疼。
抱在怀里的身体没有挣脱,只是乖乖地窝在他怀中。
眼睛见到的瘦了许多此刻有了清晰的触感,刘蒨甚至都觉得他抱着的是一具刘颐的骨架,硌的手疼,更硌的心疼。
他抽抽鼻子,压制住想哭的欲望,突然感觉鼻子里涌入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他从前在疆场上常常闻到的。
是血腥味。
刘蒨急忙放开手臂,松松的揽住刘颐,循着血腥气看去,一条鞭痕从后脖颈延伸至那赭色囚衣的衣领中,如同一条丑陋凶狠的蜈蚣。
他伸手要扒开看,却被刘颐拦住。
刘颐手劲儿不大,但被他握着手的刘蒨却放弃了拉下衣领来查看的想法。
或许是恐惧?恐惧自己看到他的伤后,会忍不住现在就把整个牢狱中的人杀戮殆尽。
“他们打你了。”
刘蒨鼻子塞塞的闷声说。
“恩。”
刘颐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淡淡回答道:“没事儿,伤的不重。”
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刘蒨才完完整整的看到刘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脸瘦了许多,居然颧骨都显了出来;额上有一块擦伤,现在已经结了细碎的、黑紫色的痂,是被人推搡时撞得吗?脖颈上有一圈红印,是戴枷了?还是被勒成这样的?刚才他捏他手腕时,他颤了一下,似乎是忍着疼痛,可是因为手腕有淤青?刘蒨又想起他刚见到刘颐时,他是坐在那一堆稻草上的,是不是因为腿脚伤了?他想及此,立刻蹲下来,掀起刘颐囚衣的裤脚。
果然,在小窗口透进来的光线下,刘颐的脚腕子青紫肿胀,有些地方皮肤磨破,暗红一片。
他们给他戴铁脚跟了?!
他这样瘦弱的一个人,能越狱跑掉吗?!
“没事。”
刘颐往后挪了一步,避开他的视线。
“比起我上次进来,算是好很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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