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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满脸通红,想起鹿血酒那一回之后,哥哥就让膳房给她列了张食单,里头就提到这几样,原来是哥哥自己要少吃,因为共感,才变成她的禁忌。
又不禁想到田庄那日,她还大喇喇地将满盘秋葵倒进他碗里,难怪那佃户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阿朝一时又羞又燥,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最好这辈子别再见人。
谢府地牢。
与溽暑的闷热不同,地牢内常年笼罩着一股萧森肃杀之气,湿冷的墙壁上挂着血珠,还有些陈年的褐色斑迹,地面石砖上还未来得及冲刷的碎肉在阴冷的空气中散发出新鲜与陈腐交织的浓稠血腥气。
刑架前一排鲜血淋漓的犯人,都是昨夜留下活口的刺客,满口牙敲碎,取出藏在里面的毒囊,也免得他们受不住酷刑,咬舌自尽。
施刑者用的都是布满棘刺的长鞭,一鞭甩下去立刻就是惨烈的哀嚎,飞溅的碎肉肉眼可见。
谢昶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喝茶。
谢府的地牢与诏狱不同,诏狱处置的犯人多为朝中官员,是生是死,最后总要给皇帝一个交代,但在谢府的地牢,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谢昶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停下,淡淡抬眼道:“谢府的地牢可不是请你们来喝茶的,再不肯说,可就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了。”
耳边只有受刑者惨痛的呜-咽和此起彼伏的喘-息。
谢昶笑了下,目光在案桌的刑具上扫过一眼,信手指了一样,“你们大概没见过排刺?”
说罢便有施刑者将一件布满锐利钢针的刑具从案桌上取下。
刑架上的人头也不抬,谢昶只好耐心地解释一遍,“与你们见过的马刷很像,不多不少,九九八十一根钢针错落,在你们胸背上这么一扫,算算,得撕下多少条完整的皮肉下来?”
他才说完,刑架上立刻有一人猛地颤动下身子。
谢昶敛眸一笑,没拿他开刀,而是抬手指向左侧第一人,“从这个开始吧。”
施刑者得了吩咐,排刺从那人后脖下刺入,当即就是钢针没入皮肉的闷响,那人痛得大汗淋漓,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施刑者看向谢昶,后者慢悠悠地掀起眼眸,“再不说,这排刺整个刷下来,本官可不能保证你身上还剩多少肉了。”
那人满口牙皆被敲碎,口中早已经血肉模糊,话都说不清楚,但依稀能听出几分:“我们都是……一手拿钱一手办事,上头是何人,我们一概不知……”
谢昶轻叹一声:“动手。”
地牢都是掌刑的高手,再残酷的刑罚,在他们眼中都是家中便饭,这话甫一落下,掌刑者立刻握紧手中的排刺,八十一根钢针从那人后颈齐整划下,因着牙齿敲碎,受刑者连咬牙忍耐的机会都没有,眼球外突,凄厉的哀嚎瞬间响彻整个地牢,几乎连石壁都在震动。
刑架上另外几人已经在发抖了,捆缚在他们手臂的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碰撞的声响。
谢昶看了眼先前一听到排刺就颤的那人,果真抖得比谁都厉害。
他漫不经心笑了下,搭在圈椅上的手指向他身边的那人,“这个,从前胸用刑。”
话声轻飘飘落下,这些刀山火海里行走的杀手便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止不住毛骨悚然。
如果说后背用刑是剥皮拆骨般的疼痛,那么从前胸用刑更是极致的痛觉和视觉的刺激,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像面条一样,一根根地撕扯下来。
掌刑官将排刺上的碎肉处理干净,才对准那人锁骨,刑架上的人立刻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啊……啊……”
排刺从锁骨扫下,卡在肋骨时,掌刑者又多用了三分力道,直到扫入那人腰身才停,嚎叫声从中断开,一口气没续上,停了三息的时间,又再次如困兽嘶吼般响起。
几十条碎肉淋漓挂在腰间,模糊的血肉里,甚至能看出根根森白的肋骨。
轮到那浑身痉挛一般颤动的第三人时,谢昶对他笑了下:“这个不如就……”
话音未完,那人惨白到极致的面容猛地抬起,声音止不住颤抖:“别、别杀我……我说……”
……
“京卫司指挥使袁辉……”
回到澄音堂,谢昶将那身染了血腥气的衣袍换下,面色沉冷如霜:“十几年前,就是京卫司带人查抄的地下兵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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