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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虞啸卿一屁股在主审位上坐了,这倒也解决了那两位的悬案,两位看了眼虞啸卿,相视一笑,也就剩下个左右的问题,左右倒是立刻分布停当了。
虞啸卿询问地看了看左右的两位。
那场谦让戏似乎又要开始了。
唐基向军部大员一伸手,“陈兄请。”
军部大员说:“唐兄请。
虞师座请。”
唐基坚持,“陈兄请。
陈兄是上使。”
军部大员推让。
“何来上下?又何敢有占?虞师座请,唐兄请。”
唐基再坚持,“虞师座已占了一次先了。
这回还是陈兄陈兄。”
我几乎有点同情虞啸卿了,他那脑袋左右左右地拨浪鼓一般,看起来他很想自己就开庭算啦,但被唐基那么一说就只好继续做拨浪鼓,终于忍无可忍时向着陈大员一摊巴掌,倒像要揍人一样,“陈主任请!”
显然陈主任与虞师座倒不是那么融洽,愣一下,干哈哈,“好好,客随主便。
那就有占啦。”
他足咳了三五声才清好嗓子,“开庭!”
于是临充法警的兵们就对仗得很绝,“虎-威”
的一声,还把枪托子在地上捣了两捣,“升-堂!”
于是我们中的两位:不辣和丧门星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被审判席上的人们瞪着,被我们连踢带掐着,两位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虞啸卿终于收回他要杀人一般的目光,被他盯着可真不好受。
陈主任也终于不再瞪我们,而改看了眼唐基。
唐基倒自在,哈哈大笑,“乡野鄙俗,吝缘教化。
大家可发一哂。”
陈主任的哂很像干巴巴的念白,“哈哈……”
虞啸卿很不幽默地喊了一声,:“带犯人!”
他没法儿觉得不丢人。
阿译在悄声纠正:“这不对。
他没定罪,是被告。”
我们没机会评价,因为我们进来的门开了——这凑合的法庭大家都只好走一个门。
死啦死啦被押进来,重犯的排场,余治和李冰押着,他看了眼我们,然后便开始打量这似公堂又似法庭的地方。
唐基和陈主任都在盯着他,书记员张立宪做出一副愤笔疾书的架势,但他的兴趣似乎在这老房子里的某处房梁上,于是不甘输掉任何半口气的虞啸卿便也一起瞪着那房梁。
我身后某个不争气的家伙又开始“团长团长”
地念叨,我看也没看往后踹了一脚,于是那念叨改成了轻轻的抽噎。
而迷龙往前轻轻走了一步,被掠场的何书光瞪着,被郝兽医掐着最敏感的一块肉掐了回来。
沉默得很。
唐基挥了挥手,余治过去松了死啦死啦的铐子,于是死啦死啦轻叹了口气,看着和揉着淤伤的手腕,虞啸卿不愿意往那上边注目,于是便盯着自己的桌面。
我们紧张得轻轻地咳嗽,这样的沉寂实在是要死人,连克虏伯咽唾液的声音都响得吓人。
我们便回头瞪他,克虏伯不咽了,但是某个傻瓜的心脏实在是跳得太响,于是我瞪着阿译,轻声地说:“别跳啦,傻瓜。”
阿译迟钝地看了我一眼,蛇屁股指了指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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