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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敲打她两句,毕竟宫里规矩多,不让她去也是为了她好——她自己出丑倒也罢了,连累相府丢脸,她可担待不起。
却听苏宝珠柔声道:“前几日送去的瑞炭,大夫人用得可好?”
岑妈妈一下子卡了壳。
瑞炭是西凉国进贡的炭,市面上不多见,价钱也高得吓人。
相府历来奉行节俭,一过元宵节,除了老夫人的寿禧堂,其余各处不再发炭火份例,更别说烧瑞炭了。
这位表姑娘怕冷,不知打哪儿买来一大车瑞炭,少说千余斤,各个院子都得了不少。
再加上她出手阔绰,随手打赏下人的钱比月例都多,哄得府里上上下下都说她好话。
岑妈妈却看不上这些,一个商户女,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赶着年节大公子在的时候投奔三房,又这般卖力讨好相府,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都说丧妇长女不娶,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叫她一声“表姑娘”
都觉得怄得慌。
奈何心里再窝火,明面上也不便发作,岑妈妈敷衍两句便端起桌上的乳酪浇樱桃。
盛乳酪的青瓷小碗一入手,方觉不同,细看釉色青翠莹润,如玉类冰,捧在手里,就像捧了一汪清漪秋水。
竟是上上品的越瓷!
夫人的嫁妆里也有一套,成色还不如这个小碗,宝贝得什么似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摆一摆。
三房寒酸,绝不会有越窑瓷,这肯定是苏宝珠的东西。
显摆给谁看?
岑妈妈缓缓放下小瓷碗,决定煞煞苏宝珠的威风,“妈妈托大说一句,与你们姚州小地方的风气不同,我们相府讲究低调内敛。
世家大族的风范,在于行为举止的风度和气量,不在一器一物的奢靡。
这些物件,收起来吧。”
四姑娘王萍皱起眉头,明显生气了,刚想说什么,手就被苏宝珠捏了下。
“还好有妈妈提醒!”
苏宝珠颔首笑道,“过几日老夫人那里有客来,刚给她老人家送过去一只和田玉凸花葵瓣觚,我这就着人要回来,不然往外一摆,相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岑妈妈的脸皮僵了僵,老夫人是从相府鼎盛时期过来的,养成了讲排场好奢华的习惯,近年来相府走了下坡路,老夫人的用度也大不如前。
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没少计较,如果再因一只花瓶惹她不高兴了,发作自己倒是小事,就怕连累了夫人。
一面暗恼苏宝珠小题大做,一面扯出个僵硬的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没的叫人笑话小器,这回就算了,下次注意。”
她料想小姑娘面皮薄儿,决计不肯问老夫人讨要东西,不过是借机找回场子罢了,只要她给个台阶,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谁知苏宝珠偏偏不按路数来,“我叫人笑话,总比相府叫人笑话的好。
吉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立时有丫鬟应声出门,急得岑妈妈迭声叫人回来,然而小丫鬟是苏宝珠自己带来的,根本不听她使唤。
岑妈妈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了,起身就追,追了两步又想起此行的目的,转身硬邦邦撂下一句话:“二月初八是佛祖成道日,请四姑娘、表姑娘一起去福应寺进香祈福,已经知会过三夫人了。”
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连行礼都没有。
“这个老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王萍气鼓鼓说,“爹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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