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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的府邸非常宽大,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岳不群不想暴露身份,出门前在身上罩了一件斗篷,头上戴了一件斗笠遮住脸,跟在人群中混进刘福,进门后在厅角暗处一张小桌旁坐下,不久便有家丁送上清茶、面点、热毛巾。
他放眼打量,见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华山群弟子围坐在其旁另一桌。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
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
厅上众人抢近去看道:“是泰山派的!”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
片刻之后,一个红脸道人满脸煞气,岳不群一眼认出,正式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他走到华山众人面前,面对劳德诺,左手在酒桌上重重一拍,喝道:“令狐冲呢?”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
劳德诺被天门道人这一声积怒凝气的大喝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起来,说道:“启禀师伯,令狐师兄和晚辈一行人在衡阳分手,约定在衡山城相会,同到刘师叔府上来道贺。
他今天如果不到,料想明日定会来了。”
天门道人怒道:“他还敢来?他还敢来?令狐冲是你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总算是名门正派的人物。
他居然去跟那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
劳德诺道:“据弟子所知,大师哥平日就爱喝酒,多半不知对方便是田伯光,无意间跟他凑在一起喝酒了。”
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给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
天松师弟,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令狐冲识不识得田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
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他说便了。”
转头向劳德诺道:“劳贤侄,你和令狐贤侄众位同门远道光临,来向我道贺,我对岳师兄和诸位贤侄的盛情感激之至。
只不知令狐贤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咱们须得查明真相,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劝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甚么好好劝他!
清理门户,取其首级!”
刘正风道:“岳师兄向来门规极严。
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
天门道人怒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
劳德诺道:“刘师叔,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还请师叔赐告。”
刘正风道:“适才天松道兄说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上衡阳回雁楼喝酒,上得酒楼,便见到三个人坐在楼上大吃大喝。
这三个人,便是淫贼田伯光,令狐师侄,以及定逸师太的高足仪琳小师父了。
当时迟百城贤侄便忍耐不住,拔出兵刃,上前动手,不幸竟给田伯光杀了。
天松道兄随即上前,竟给田伯光在他胸口砍了一刀。
其后令狐师侄却仍和田伯光那淫贼一起坐着喝酒,未免有失我五岳剑派结盟的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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