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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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天黑以后，我不愿回去。

孟斯齐便带我去看海。

我俩提着一兜超市买来的罐装啤酒在沙滩上漫步，海边除了我和孟斯齐再无他人。

也是，除了投海寻死，谁会来这吹冷风。

海风狂猛，几乎将人吹跑，海面一片黑暗，只听得浪声入耳。

我缩紧脖子，冷得够呛。

但我不肯回去，谁愿回去那冰冷公寓。

简直可以在门旁贴上两幅对联，上联‐‐孤独一生，下联‐‐寂寞到死，横批‐‐裴即玉。

不甚工整，胜在写实。

孟斯齐将自己的长外衣脱下，披在我的身上。

他的体温落在我的肩头，我看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温柔得几乎渗出水来。

我垂下头，喃喃道，&ldo;孟斯齐，若我们早一天相遇，我会忍不住爱上你。

&rdo;

&ldo;为什么现在不?&rdo;他低声问。

&ldo;为什么现在不?&rdo;我重复他的问题，朝他大笑道，&ldo;因为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沉沉老去。

&rdo;

我向前继续走，声音在猛烈的风中游荡，&ldo;你来得太晚，而我心已老。

&rdo;

他笑笑，追上我。

&ldo;像是在念情诗。

&rdo;他捉住我的手，紧紧裹进他的掌心，&ldo;可是，裴即玉，如果我已爱上你，那该如何是好?&rdo;

我在寒风里全身缩成一团，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直到我将所有罐装啤酒都喝光，我才答应孟斯齐送我回去。

我在公寓楼下与他告别，&ldo;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rdo;

我诚恳的感谢他，这惨淡人生，若没有孟斯齐，我宁愿马上去死。

他摇头，说，&ldo;不要谢我，我是为我自己。

&rdo;

他话说得这么好听，即便是假的，我也心满意足。

一路上都轻飘飘，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的缘故，又或许今日的时光让我醉酒。

我满心都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