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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官银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使不贪不拿,各项依规矩漏算下来的,一年也有上千两,只是再如何,这般奢靡也实在过了头。”
周娘子自然也瞧出这里的不对劲,确实,旁人第一眼也看不出这院子的不对劲,只会觉得对于一个郡守来说,这样的居室也算不上什么,甚至还有些素雅。
但若是在懂行的人眼里,几乎可以算是金屋银瓦的存在,要养出这样的院子,不知要流水似地用掉多少银两,但无论如何,一个郡守是绝对担不起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倒是等不及了。”
长公主掀开帘子走到颜淮面前,“你的皓羽营如今已经在骆州待命?”
“是。”
“让你的亲信悄悄地送消息过去,命皓羽营直接来永州接驾。”
“遵命。”
颜子衿听得有些担心,可见他们在说正事,一时也不知要不要上前去,结果不知怎地长公主和颜淮忽地停下声音,一齐看向门口。
没多时一个年轻的婢女端着糕点走到门口,看到长公主后连忙跪下战战兢兢道:“郡、郡守大人说殿下难得来漓江郡,特地让人备了本地特色吃食,又命奴送来。”
颜子衿想起自己现在是作为长公主的贴身婢女,于是快步上前接过托盘,那婢女不知怎的显得格外紧张,还差点没拿稳打翻了东西,说了几句后让她退下,等人走远了长公主这才挑眉疑惑道:“我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想着那郡守对答行云流水的样子,颜子衿有些不解为何会让一个婢女来送东西,将东西放回在桌上,颜淮却忽然走上前,取过颜子衿头上一根银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插入糕点。
不多时,便瞧见银簪触碰到糕点的部分已经变得乌黑。
颜子衿一声惊叹,立马被颜淮伸手捂住嘴,长公主和周娘子却一脸的见怪不怪,前者还有些鄙夷地开口:“听见我还没告诉皇兄,还真是等都不愿意等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用砒霜,不怕我转头塞他嘴里?”
“不像是有人指使,他们不至于鲁莽到这么直接。”
颜淮低声说着,“瞧那个婢女的样子,估计下药是真,但应该不是下毒。”
“可为什么要下药?”
颜子衿不解,无论是下药还是下毒,万一出了事,难道郡守会觉得自己撇得清干系?
“江南这几州都是他们的人,还怕不清楚我的动向?倒是此回瞒着众人轻装简行,勉强反将了一军,不过还是被他们提前得了消息,让这漓江郡郡守急急忙忙拦了一下,想着多拖上我几日,我猜永州知府得了消息,怕不是已经吓得冷汗直冒了。”
“可既然要拦住您,用药就不怕被发现后,您不打算再留下,直接动身前去永州吗?”
“用药而已,让人发困的药让人生病的药都行,反正查出来也有理由辩解,但绝不可能是用毒。”
长公主食指指节摩擦着下颚,想了会儿便又笑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巴不得我快些去永州。”
颜子衿更是不解,既然要催着他们去永州,用毒岂不是更冒险了些,就不怕他们都不设防吗?
长公主见她眼里疑惑,也不解释,只让颜子衿等等看,看那郡守到底是爬着进来还是跪着进来。
不多时,便听见有人禀报,紧接着那郡守穿着便衣匆匆跑入,刚踏进屋子便“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颜子衿隔着纱帘都看得出他脸上惨白一片。
据这郡守所说,自己前段时间判了个案子,得罪到了郡中一家跋扈纨绔,于是那人买通了府中奴仆,蓄意在给他的吃食里下毒,阴差阳错,与本要献给长公主的吃食弄混了送来。
结果那下毒的奴仆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害怕东窗事发,这才将事情尽数告知,郡守刚得知,便又听到下人禀告东西送错,顿感晴天霹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忙赶来。
见众人无事,那盘糕点正放在颜淮身边的桌上,上面还插着银簪,漓江郡郡守顿时涕泗横流,直呼菩萨保佑,接着连连谢罪,哭得几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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