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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襁褓婴一般拥抱对方,用力的,叫人喘不过气的,甚至有些难以抑制的疼痛。
怀歆渴望这种近乎窒息的拥抱,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刻,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活着。
也许对郁承来说,也是一样。
“她要忘记我了。”
寂静处落下一句低得听不见的哑音。
怀歆轻轻一震,双手捧住郁承的脸,凝视他深得看不见底的黯淡双眼。
“什么?”
好半晌她才吭出一声。
郁承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抬臂回抱住怀歆纤瘦的身体,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平静自己的呼吸。
怀歆抚摸着他的脊背,像哄孩子一般宽慰着他。
外面繁华的城市逐渐步入灯影寥落,屋内寂静一片,几乎没有任何光源。
他们只是在黑暗处一动不动地抱着对方,直至夜幕落得更沉。
不知过了多久,郁承沙哑出声:“怀歆。”
“嗯?”
怀中的人儿颤动了一下。
“……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需要。
不只是那些虚与委蛇的爱情游戏,不只是她年轻的身体散发的迷人芬芳和柔软温度,不只是她一颦一笑间带来的那种新鲜感和占有欲。
仅仅是他想向她敞开心扉,容她走近他,触碰他,拥抱他。
亦或是填补他。
这具鲜活的身体所给予他的,除却怀抱的满足,还有心间那种无法言说的充实感。
“好。”
怀歆糯着鼻音,闷声说,“我听着。”
一个孩子的抚养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可就算奎尼收养本杰明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就像他的母亲。
当时真的是穷得叮当响,郁承的睡铺就放置在侯素馨和郁卫东的旁边,准确来说那甚至不是一个床,而是用布袋扎出来的一张躺椅。
每一天晚上他就躺在上面,不敢翻身,害怕铁皮和帆布摩擦的声音会吵醒他的母亲。
可她真是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予了他。
在遇到侯素馨之前,郁承难以想象这世上会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如此之多。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有些人是生来就会当母亲的。
她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活儿,能赚的钱不多,都拿来为他置办生活用品。
书包,课本,文具,他一件都不比别人少,甚至更新更好。
因为大部分积蓄都花在这上面,所以衣服上能省则省,郁承很多衣服都是侯素馨自己做的。
拮据的时候她自己有几件都打着破布补丁,可给他做的永远是崭新的。
刚转学那阵子郁承遇上过高年级学生寻衅挑事,要收他保护费,他们打了架,他搞得满身是伤。
侯素馨一边哭一边用浸热湿毛巾,仔仔细细擦净他脸上的血污。
担心他在学校受人欺负,她每天中午为他送饭送汤,风雨无阻。
十岁那年城镇上开了第一家麦当劳,郁承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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