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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进谢小延眼里,唇边笑意淡而温柔,那双眼睛却捉摸不透。
谢小延听见自己屏住呼吸的声音,仿佛阿拉斯加遥远的冰开裂的声音,一颗心被迫浸在里面,被无边无际的海水包围着。
她被迫看着他,连逃离的可能都没有。
温别受得起君子端方几个字,那是他的里,只要他想,也撑得起淡漠冷清的表,隔绝外界种种千变万化。
谢小延甚至有点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现在这一刻这个人,才是真正陌生的那个。
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温别。
谢小延大脑一片空白。
温别看着她,低声认真道:&ldo;都很好看。
&rdo;
温别抬手,在她发尾轻抚了一下,像卷过即走的春风。
&ldo;他们把你养得很好。
&rdo;
是很好的一双老人,才养得出这样澄澈的心,干净的眼睛。
&ldo;抱歉。
&rdo;
温别俯身,轻抱了抱她。
那声很低的喟叹,几乎要打散她的所有防线。
这段时间她不能离开酒店太远,成日都待在房间里,要么发呆要么赶稿。
温别对她干什么都没意见,但只有一条,待在酒店方圆三公里以内。
这个要求滑稽的有些可笑,连跟朋友吃饭都要在附近,但谢小延当然知道为什么。
那些讨债的,有讨钱债的,讨人情债的,还有等待着她落单的。
谢小延觉得自己简直像只鸵鸟,把头往沙子里一埋,什么也不管了。
温别人好,为了她安全考虑,她也就顺水推舟的这么做。
连清明节都是,躲着。
和祝里吃饭,深陷在人间烟火的气息里,好像就能忘了一切。
谢小延痛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
那向内的愤怒燃烧到尽头,也不过是一把灰烬。
还能怎么样呢?
谢小延已经五年没敢回去看他们了,因为害怕。
她总告诉自己还完账还完账就去,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用微尖的指甲抠破掌心,眼圈愈发的红。
那曾经一个人看过的剧,说拳打脚踢我能扛,温柔要怎么抵抗。
谢小延不知道他这两个字从何而来,要说也是该她说吧,但是他就是那么自然的,弯了弯腰抱住她,把她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一并抱住了,环着她的后背,像环住一个婴孩。
他没有多说什么,任她的眼泪打湿自己肩头,环抱着她的手臂收的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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