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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宅子里一片寂静。
昨儿个闹了一夜,这会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赖床了。
直到日上三竿,才有那么三两个勉勉强强的睁开了眼睛,可一看到外面暖洋洋的太阳,立刻又被困意召唤了回去。
醉生梦死,尽管头疼欲裂却也有着一时放纵之后的痛快。
于是继续睡死过去,在被窝里拱出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嘴角挂着浅笑或是滴着口水,继续昨夜的那场美梦。
就连平时最不对盘的老爷子和师公,也是抱在一起睡的香甜,那副景象简直和谐之极。
可好景不长,就在大家全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自房顶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让人烦不胜烦。
“谁啊?讨打是不?”
小头头们大概是睡懵了,一时忘记这里不是安宁,而是数他们地位最低的山谷宅院,所以才敢揉着眼睛披上衣服骂骂咧咧的走出去。
在他们后面,动作稍慢一点的是钱、武两位管事,他们也是一脸的不悦,似乎还有点起床气。
再然后,陆陆续续走来的才是这宅子里的大人物。
惜日,怜星,兰映,差不多是同时过来的;小叶子,木头,采映,几乎是一个随一个的出现;小衣从另一个方向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这一边是老爷子和师公打骂着也来了,细听一下,原来他们争执的是昨晚谁占了谁的便宜。
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偷听的,大家都颇感乏味的收回视线,围在院子里,一起抬头看着屋顶。
那里有人穿着一身白衣,左手执一面金锣,右手执一根木槌,槌尾还系着鲜红的穗头,与白色的衣襟形成了鲜明而又美艳的对比。
而他的脚边,是鞭炮燃烧后留下的残屑。
铁证如山,扰人清梦的正是这人。
但他不但不愧疚,反而笑着狠狠的敲响了手中的锣,一面无视大家捂耳皱眉的样子大声吆喝:“集合了,集合了。”
人都到齐了,还喊什么?
小叶子见竟然没人出面制止,不禁冲动之下做了先行军:“师父,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这年前已经把宅子里搞的人仰马翻了,好不容易过个年,难道他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众人在心里一致附和小叶子的疑问,当然也有如老人子之类的,此刻最为气恼的是另有其人。
他和师公依然争论不休,听到小叶子的问话只是稍作停顿,立刻又看对方不顺眼的气呼呼的转过了身去。
而那个站的太高的人,竟敢叹气。
他撩起衣摆,在屋顶坐下,然后把锣和木槌放在一边,俯视着下面的人说:“我接下来的话,只会说一遍;而你们,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所以大家都要认真的听,小心的选。”
他说的煞有介事,让还留恋着昨日欢歌的人一时有些呆愣。
这么好的生活,继续下去就好了,还选什么呢?这样想着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这样美好的一切,怎么可能长久?
可是帮主,你会不会太残忍?明知有着这样一场残酷的抉择,却还是给了他们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幻觉。
龙向月见大家都做好了准备,才继续说下去:“不过才几天的悠闲,就已经把你们的斗志和警惕心磨灭了吗?这么不坚定的人,我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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