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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噩梦一如既往,每寸场景皆是刮他心肝。
让他怒,让他恨,让他憎,偏又让他怅。
从前他尚可用烈酒将情绪强压下,可今夜,他不欲再压了。
晋滁的眸光打她松散的鬓发移至那难掩惊颤的美眸。
定了瞬,而后他低眸慢慢喝了口酒。
既然她是因由,那便由她来解了他梦魇便是,他又何必自苦。
“过去。”
他的身体朝侧移开了些,朝向绣床的方位,无声示意。
不等林苑反应,他又嗓音喑哑的暗示:“除非,你愿意在这。”
林苑趁此从他禁锢的逼仄空间脱离,却未朝绣床方位去,反倒往珠帘的方向急挪了两步。
“殿下。”
她掐了掐手心,待面色大概平静,就抬手掠了下鬓发,温声轻笑:“太子殿下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对一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心生惦记,也不怕污了您那千金贵体。”
晋滁阖了眼,及时遮了其中戾色。
纵然知道她是言语相激,他依旧还是生了怒。
因为她嫁人与生子,是他最为介怀的事。
明知此为他逆鳞,她却偏偏特意点出,也无非是想以此激他拂袖而去。
他咬紧牙槽冷笑。
她的确玲珑心肝,也足够了解他。
若在昔年,他确是会拂袖而去,可今时今日,他不会如她意了。
晋滁睁了眼看她,见她噙着轻笑柔弱的立在珠帘前,就抬手抚了下额头上的疤痕。
还有昔年的这些教训历历在目,他又岂能再受她蛊惑。
况且,他也想就此看看,她究竟如何给他下了蛊,如何就缺了她不成。
林苑由着他的动作看向那突兀的疤痕,一瞬间也想起昔年之事,脸色不由变了变。
忍着额头微微刺痛,晋滁看向她,忽而一笑:“换作旁的妇人,孤自是介怀的,毕竟夫人也清楚,从前孤便是去那青楼寻欢,找的也皆是清倌。”
语气微顿,他慢笑:“若是夫人的话,孤倒可以破一回例。”
他话音刚落,林苑就转身拨了珠帘,急跑出去。
晋滁却也不急着去追,转而踱步去那绣床旁,斜倚着床架,掀眸疏懒看向那急遽晃动的珠帘。
林苑使劲拽了两下房门,可那两扇雕花木门好似焊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门竟是从外头给锁上了。
她直着身子僵在房门处半会,手指仍拽在把手上。
外面矗立的人影隐约倒映在木门镂空处。
她怔怔的呆看了好一会,忽的扯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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