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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庚敖终于不似前些时候那般忙碌了,便带着阿玄和兴奋的玉玑,一行人来到了木兰宫。
人人都知,木兰宫是国君为君夫人所造,依山坐落于城外,占地广阔,流水穿入宫墙,东西逶迤而出,内中楼台矗立,气势巍峨,长桥缦廊,精致华丽,主体宫殿更以深山所出的百年香木为材,奇香蒸腾,不但如此,内中还就着一道天然温泉泉眼建了一座暖宫,这种天气过来,热雾氤氲,人泡在温泉汤中,美妙宛如置身人间仙境。
阿玄颇喜欢这地方,玉玑更不用说了,到了后的第一天,便似出笼的鸟儿般欢快,东游西逛,无事和阿玄泛舟水上,冷了便拉她一起去泡温泉,如此一晃十来天过去,乐不思蜀,恨不得一直住下来不走才好。
庚敖人虽出了王宫,事务也不似之前繁忙,但其实也就相当于换了个地方履行国君之职罢了,每日照旧会有成车简牍送来等他批阅,大臣们也来来去去,故白天还好,但到了晚上,玉玑还是要和阿玄粘一起,不到入睡时刻便不走,总插在两人中间,令庚敖倍感不便。
这日傍晚,他早早结束事情,打发了人,回到这些天他和阿玄所居的宫室,不出所料,玉玑果然又在,正和阿玄说着她从前山居时的一些趣事,边说边笑,人还未入,先便听到了她那银铃似的笑声。
庚敖入内。
阿玄见他回来,起身相迎。
因此处是别宫,故阿玄日常穿的也不似前些日在王宫中那般严谨,一袭雨过天青色的深衣,长发垂束于后,除去耳畔戴了一双玉珰,别无多余装饰,别有一种温婉之美。
她帮他脱去外衣,一边脱,一边问:“腹中饥饿了吧?正等着你回,稍候便可用饭了。”
她眉眼盈盈,语气温柔,庚敖心中极是受用,低头看着她:“你想必等饿了吧?下回不必特意等我,若是饿了,自己先用饭便是。”
阿玄摇头:“先前我和玉玑吃了些小食,不饿。”
她顺手又帮庚敖理了理了衣襟,庚敖便握住了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飞快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做这事时,本是背对着玉玑的,动作也很快,却还是被眼尖的玉玑给看到了,在他身后睁大眼睛,吃吃笑个不停。
阿玄有些耳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庚敖便转过身,冲着玉玑道:“小丫头,笑什么笑?”
玉玑道:“才回来,竟就当着你姑姑的面和她亲热!
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姑姑?”
庚敖笑吟吟道:“孤和夫人亲热,天经地义,哪里来的姑姑,既是长辈,怎就不知避让?”
玉玑手指划脸:“好不知羞!”
庚敖正色道:“你再说孤不好,孤今晚就派车把你送回去。
你来也有些日了,叔祖他老人家定有些想你。”
玉玑冲他嘻嘻一笑:“你休想赶我走!
我才不怕你。
来之前,我就求过叔父了,叔父说了,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若瞧我不顺眼,不如你回宫去,我陪她留在此处过冬。
等春来了,我再送她回宫。”
庚敖笑:“原来你也知孤瞧你不顺眼?”
说罢屈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玉玑哎呦一声,捂住头,撅嘴向阿玄告状:“他欺负我!
他从前不这样的!”
阿玄白了庚敖一眼,赶紧伸手摸了摸玉玑方才被他弹过的额,又凑过去轻轻吹了吹:“方才你不是嚷着腹饥吗?去用饭吧。”
玉玑见她护着自己,一下又欢喜了,朝庚敖投去一个不屑眼神,挽住了阿玄的胳膊:“我们一道。”
庚敖望着阿玄被她带走的背影,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三人一道用完了饭,歇了片刻,庚敖取了件镶着狐裘的大氅,披在阿玄身上,一边为她系着领口,一边低声道:“和孤出去走走吧。”
他话音还未落下,一旁玉玑立刻站了起来,一边催促侍女赶紧取来自己的斗篷,一边凑过去,伸手要挽阿玄的胳膊:“我也要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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