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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见得。”
“咋不见得?”
潘二不解地问。
韩秀峰轻叹口气,抬头道:“大清是满人的天下,绿营跟八旗没法儿比。
比如从一品的绿营提督,岁俸只有八十一两,而同为从一品的八旗将军、都统则为一百八十两!
普通兵丁的差距更大,八旗兵丁的月饷要比绿营高出三分之一,月米多出三倍有余。
并且八旗兵还有计丁授田和兵丁名粮等入项,而绿营兵丁只有月饷月米。”
潘二沉吟道:“他只是个挂名的千总,就算想捞也捞不着银子?”
“别说他这个挂名的千总,就算那些个在任上的千总也没啥油水,只能吃空饷喝兵血。
可一营拢共就五百个兵丁,既要孝敬上头的那些个参将、游击、都司、守备,手下又不能连一个兵也没有,所以空饷也吃不了多少。”
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他们又不敢祸害地方,要是敢在外面胡作非为,别说千总、守备、都司、游击,就算是参将、总兵,督抚都照样不会给他们面子,给他们来个革职待参都是轻的。”
“这官做的也太憋屈了!”
“所以说文贵武贱么。”
………
与此同时,夜里没打探到啥,上午一样没打探到啥,直到刚才花了几百文钱买通龙溪驿的一个驿卒,才搞清昨夜到底发生啥事的刘三,正苦着脸跟周知县禀报。
“他做贼心虚,怕被我们认出来,不敢上岸,在船上一直躲到夜里才让船家给长寿县太爷的长随和驿书送信。
他老丈人好像在府衙当差,所以杨长随和驿书都帮着他,找了几身衙役的衣裳,给他换上,然后趁乱让他上了岸。”
一想到巴县的事周知县就是一肚子火,咬牙切齿地问:“他人呢,还在不在岸上?”
“不在,他晓得老爷您在这儿,哪敢停留,一上岸就连夜走了。”
刘三偷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周二爷,小心翼翼地说:“长寿县太爷的长随还拨了一匹马,差了四个青壮一路护送,我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石门驿。”
“人走了船呢?”
“船也走了,一大早走的。”
刘三深吸口气,忐忑地说:“丁二见船上没啥值钱的东西,那个船家看上去又挺老实的,要了两百文钱就让船走了。”
死对头居然就这么眼皮底下溜了,周知县越想越憋屈,指着他的长随刘三问:“昨儿下午他们靠岸时,你们咋不上船瞧瞧?”
“老爷,他的船天擦黑才到的,我们又不晓得他在船上……”
“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们。”
周知县沉思了片刻,突然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笔一边写公文一边冷冷地说:“二弟,他虽从我们眼皮底下跑了但也跑不远,你赶紧找条船去追,多带几个人,再带上几百斤铜,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周二在巴县吃了大亏,比他大哥更恨韩秀峰,只是在巴县把事情办砸了,一直不敢开口,见他大哥发了话要收拾韩秀峰,激动地说:“大哥,这包我身上,只要他走水路,一定能追上!”
周知县放下笔,在刚写好的海捕文书加盖上大印,随即抬头道:“一定要活的,只有活的才能管他老丈人要钱。
他胆大包天竟敢坏我的事,看我怎样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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