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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就疑心自己近来多病有鬼,现下听闻黔国公竟与威远侯等人联合谋逆,焉能不怒。
他厉声问左右道:“纪明呢?!”
内侍颤声道:“纪统领已经往正门迎敌去了!”
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也过去了。”
“混账!”
皇帝大惊失色:“刀兵正乱,她过去做什么?赶紧去把皇后带回来!”
内侍带着哭腔道:“威远侯在外边说,说……”
皇帝真真要被他给就急死了,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威远侯说什么?!”
内侍扑通一声跪下了:“威远侯说皇后娘娘谋害陛下,戕害宫嫔和皇子,意图窃取江山,诸多禁军为之动摇,娘娘亲自前去对峙,鼓舞士气,说她在一日,必然不叫乱臣贼子伤到陛下分毫……”
皇帝又是动容,又是恼怒:“真是乱来!”
一叠声的吩咐人:“还不赶紧去把皇后找回来?!”
再听得外边杀声大作,他实在静不下心来,知道南军戍守在不远处,倒不惧怕,强撑着站起身来,叫内侍帮自己穿戴整齐之后,亲自往阵前去看。
……
再之后的事情,韩元嘉都是从心腹宫人口中听闻的。
南军掌控局面在前,皇帝公开露面在后,所谓皇后的阴谋不攻自破,反后党的末日来了。
尤其是皇帝稳定局面之后,着人去打探黔国公和威远侯等人近期的动静,竟然得知他们正在暗中搜罗有孕的妇人,意图冒充皇嗣——
威远侯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房里的一个有孕小妾挪出去养着了。
这是什么意思?
干掉他和一干后妃都不算完,连他的孩子都要斩草除根,之后还要鸠占鹊巢?
皇帝怒极反笑,不看别人,只看着威远侯:“舅舅,你可真是朕的好舅舅!
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做得这么绝?!”
威远侯哼哧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这都是黔国公撺掇臣做的……”
皇帝声色俱厉道:“笑话,难道是黔国公拉你去他府上商议怎么谋逆的吗?!”
威远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臣一向胆小怯懦,陛下最是清楚不过,岂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有人私下里送了密信恫吓,之后又经黔国公挑唆——”
“对!”
说到这儿,他紧跟着有了底气,带着哭腔道:“那密信来的突然,八成就是黔国公使人送过去的,他这是有意诈臣,逼迫臣跟他上同一条船啊!”
皇帝听他满口狡辩,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出去,只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心头火焰熊熊燃烧:“你脖子上顶的是猪脑袋吗?你知道自己是因何而得今日之爵的吗?若依那逆臣所言,除掉朕和皇子们,再阴取他人之子冒充皇子,你难道便会有好下场?!”
他身体本就尚未痊愈,一时怒火攻心,眼前发黑,身体猛地打晃起来,近侍们见状面露惊色,赶忙将他搀住,出口规劝:“陛下暂且息怒,龙体要紧啊!”
皇帝坐回原处,缓了大半晌时间方才觉得好些,这时候却听外边侍从慌里慌张的前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难产了,贵妃娘娘不敢擅作主张,请您过去做主……”
皇帝脑子里“轰”
的一声,回神之后,马上道:“传话过去,皇后与皇嗣都得保全才好,若她们母子有个万一,朕要所有人陪葬!”
他喘息的有些急,六神无主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一边往产房那儿去,一边吩咐脚快的内侍先去送信:“告诉贵妃,若事有万一,保大人。”
内侍连声应下,一路小跑着去了。
……
韩元嘉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却也强撑着守在产房外等候消息,见皇帝来了,便觉有了主心骨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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