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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冷漠地看着他。
一头斑驳的长发,竟然在顷刻之间化为了雪白。
他只伸手一指。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便定格在了最后一刻,他无比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真知之眼龟裂破碎,然后自己身体周围的银色法则之线也一一消失不存,最后连他自己的存在感也渐渐淡去了,他的身体竟像是沙砾一般,随风而逝。
在逝去的最后一刻,弗拉基米尔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至高法则。
毁灭。
所罗门最后看了弗拉基米尔消失的地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合上双眼,长久没有再一次睁开。
……
瓦尔哈拉城内已是一片混乱,当整座要塞再一次剧烈地震颤起来时。
树之大厅中,哈鲁泽一个趔趄,头上的王冠竟也随之落到地上,骨碌碌滚向远处,直到一只手按住它,重新将它拾了起来。
哈鲁泽怔怔地看着那个人。
欧汀伯爵走过来,将王冠交到他手上,轻声说道:“陛下。”
“欧汀伯爵,您……”
欧汀看了看四周,有些感慨:“王党与公主殿下交恶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过了,但这里与安培瑟尔一战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还记得在这里与公主殿下、托尼格尔伯爵先生会面的情形,而一切都没有改变,所改变只有王党本身而已。”
他目光慈蔼地看着哈鲁泽:“当然改变的还有陛下您,先王在地下一定欣慰于您的成长。”
哈鲁泽手捧王冠,默默地站在原地。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王,那久远的时光,自己与姐姐的童年,回想起来竟有一些褪色了。
欧汀抬起头来打量着树之大厅,他的目光透过长长的玻璃拱窗看向远处,那里是瓦尔哈拉翠绿的树冠,阴云密布的地平线,偶尔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瓦尔哈拉要塞的城墙之外,高阶领主法拉巨大的身影正在女武神们鏖战,交织着一道道银白色的电光。
片刻之后,他才轻声说道:“陛下,王党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至今记起先王的时代,仍旧为那一刻感到荣耀。
我们失去了很多,那些昔日的同僚们一一离我们而去,或者溘然而逝,或者走上了另一条路;而今蓦然回首,过去记忆之中的那些面孔竟一一消失了,只剩下了我这样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家伙。”
“伯爵大人,”
哈鲁泽轻声说道:“那不关你事,我明白您对埃鲁因的感情。”
欧汀伯爵微微一笑,眼中有些淡淡的光芒:“陛下,请允许老臣最后再为科尔科瓦王室做一点微末的贡献,这样或许至少百年之后人们回忆起王党这个名词之时,不会仅仅感到不耻。”
他将一张信笺放到了哈鲁泽的面前:“战场上传来的消息,布加人与巨龙们希望我们埃鲁因人能抽出手来制止克莱丝的降临过程,可是我们刚刚与白狮骑士失去了联系,连芙蕾雅小姐也不知所踪——”
哈鲁泽怔怔地看着这位已经有些年迈的伯爵。
“伯爵大人……”
欧汀伯爵只是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国王陛下。
哈鲁泽默默低下头,最后点了点头。
欧汀伯爵折腰行礼,心中却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授封骑士的情形,他在剑下立下的誓言,终究没有辜负。
旗舰阿肯那顿号的船长室之中,曼里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副递上来的命令手札。
他忽然想起了欧汀伯爵那张有些平凡的面孔,对方并算不上是王党的重要人物,比之马卡罗、比之利伍兹、比之埃弗顿,甚至比之与王党决裂的欧弗韦尔都尚且不如,但在所有人纷纷离开那条将沉的大船,每一个人都众叛亲离之时,却总有那么一些人还坚持着自己最初的信仰。
因为眷念那份曾经的闪光。
曼里克忽然想起了自己来到托尼格尔的初衷,想起了那个自己永难忘记的背影。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给他们最快的船,命令舰队做好掩护的准备,务必做到一切周全。”
大副郑重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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