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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每次都比棍棒打在身上要疼,素华有点不敢进家门,可能那些人说得也没错,她遗传了母亲的柔弱胆小,自家屋里的人都不敢面对。
直到屋里没了声音,素华才敢往屋里走去,果然一进来,父亲的脾气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听着习以为常谩骂的话,素华只当那些声音是苍蝇一样,围着脑中嗡了片刻。
反正,除了他那俩儿子,她们都是丧门星。
村里把这事儿传开了,屋里也闹过了,晚上,素华看着早早就躺下的二姐,心里绞着一片难受。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杨老师的那番话,好像也没必要压下去了,素华打算把这话好好说一说,不能是她自己一人受罪。
“二姐……”
话还没开口,二姐拉下房间的开关,黄亮的屋子里顷刻陷入黑暗。
素华坐在自己的床边,沉了片刻,继续道:“二姐,现在村里都知道了,咱们……去把赵金平告了吧,起码让公安可以惩罚他,给咱们洗个清白。”
“哐”
一声,二姐不知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哑着声音怨骂道:“找了公安就行了吗?找了公安,那双手就没有伸过来吗!
那天怎么不是你!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二姐……”
“你闭嘴!
你不要说了!
够了!
我受够了!
我想死!
可我怕死啊!
我什么都不是!
连根草都不如!”
二姐的声音闷在床上,撕心裂肺的,素华闭上嘴,阵阵无能为力,和那种打不破的憋闷笼罩在她。
他们都习惯性的认了命,仿佛这辈子的路途,就只在这片小小的山沟里,她恨,就是恨!
对那些那些不争气的恨!
翌日,父亲当真托人去给二姐寻了对象,是西河里九里村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那地儿离池家湾来回就要一天的时间,早上托人去的,下午人才回来,没费什么嘴,对方同意了。
隔天,那光棍就挑了一袋谷子,拿了两包烟过来,把二姐领走了,什么形式都没有。
这是素华见过最认命,最活该的一件事,眼眶再次憋到红痛,她也没让眼泪就出来,这就是二姐自找的!
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
二姐一走,屋里所有的活自然就全压在她的身上,素华不认命,也不会认命的,每日一早把屋里捯饬好了之后,就出了门。
如今家里离家破人亡也差不多了,可想这都拜赵金平所赐,赵金平把他屋里害得那么惨,二姐不愿意站出来,那就她来!
往后的一个星期,素华有意的在赵金平他们村那边赶了鸭子,盯了那个人。
要说赵金平确实是个怂人,人多的时候,素华死死的盯着他,那人做贼心虚,一眼都不敢看过来,假意和一起干农活的人说说笑笑。
人少的时候,素华提前就走了,赵金平能欺负大姐二姐,肯定会欺负她的,她不会让他得逞。
星期五的时候,素华提早将鸭子从学校这边赶了回去,之后跟萧婶娘打了招呼,又重新返回了学校这边的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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