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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家之主”
,一颗道心激荡不
已,哪怕余时务想要竭力稳住道心,始终徒劳。
哪怕只是与之面对面站立,余时务便已经有几分魂魄出窍的迹象。
男人颇为意外,“当年我愿赌服输,被迫兵解,任由被一场共斩,我老友得其头颅,其余给四个无名小卒瓜分了尸体,总共五份武运,造就出后世的五个守尸鬼,你小子就独占三份,你怎么混得如此不济,身躯和魂魄都这么软绵,风吹随风倒吗?要是换成青冥天下那个新十四,再多出两份,我这次访山叙旧,就不会这么
轻松取回原物了。”
陈平安心中了然,那位尚不知名的新十四,之所以被兵家初祖找上门去再将其斩杀,果然绝不止因为言语冒犯这么简单。
男人摇摇头,“其实修道根骨还算凑合,就是道心太弱了,只因为晓得天会塌下就早早趴在地上等死的货色,落得个百斤重的汉子挑不起百斤担。”
余时务满脸苦笑。
这位兵家祖师爷的言语,好像与先前陈平安所说是差不多的论调。
男人说道:“论韧性和气魄,你连陈平安都不如。”
余时务无言以对。
陈平安则无可奈何。
毕竟辈分高,还被关了一万年,刑期刚满释放,多说几句便是。
按照之前的约定,兵家初祖从余时务这边取回三份武运,但是要保证不伤及余时务的神魂和记忆,至于肉身,能保全就尽量保全,若是此事为难,也不强求。
男人微笑道:“小子,叫余时务是吧?要遭受一点皮肉苦头,你吃得疼么?”
余时务头皮发麻,顿感不妙,下意识转头望向陈平安。
陈平安倍感无奈,看我作甚,这种事情,能替你扛吗?男人啧啧笑道:“我看这小子孱弱得像个娘们,等会儿我取回武运,人身天地的动静,不大也不小,可别一个遭不住,就道心当场崩溃了,岂不是害我违约,陈大剑仙,丑话说前头,届时余时务魂飞魄散,算谁的?我倒是有一门神通,取名架桥,可以牵引和转嫁神识,一个仙人境,一个元婴境,保守估计,陈大剑仙至少
可以帮助余时务分担三分之二的感受。”
陈平安目瞪口呆,自己心相天地内的一粒心神之心声,也能被听了去?
余时务已经开始抱拳致谢,完全不给陈大剑仙说不的机会,“感激涕零,在此谢过。”
陈平安盯着余时务,只是嘴唇微动,貌似没说什么。
余时务看得懂,是在骂人。
只需假装不懂便是了。
男人一抬手,双指一勾,便从余时务眉心处扯出一条拇指粗细的金色绳线,双指一晃,便丢到陈平安那边去,再提醒道:“你们俩都准备好了?”
余时务虽然提心吊胆,依旧是步罡踩斗掐道诀,屏气凝神,悄悄调动全身灵气护住一座座关键气府。
陈平安挪动右脚,拉开身形,摆起拳桩,便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迟迟没有动静,余时务自然不敢多问,陈平安却开口道:“前辈,还在等什么?”
男人大笑一声,大步跨出,蓦然间来到余时务跟前,抬起一脚横扫,就将余时务给拦腰打断。
紧接着男人手掌作刀,顷刻间砍中将余时务脖颈处,一颗头颅高高抛起。
男人随手一挥,那脑袋便坠向桥外河水中。
再伸手按住无头余时务身体的肩膀,分别将两条胳膊给硬生生扯下来。
余时务虽然被强行兵解了,但是奇了怪哉,一颗脑袋也不沉水,随波飘荡在水面上。
咦?竟是半点不疼?这门名为架桥的拳法?道术?反正真是好大神通!
妙不可言。
男人出阳神,看似只有一丈金身,却雄浑凝练得无以复加,堪称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真正……止境!
这尊金身阳神将余时务那一截身躯和两条胳膊,当场大口嚼烂,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和血肉悉数咽下,半点肉渣都没有浪费。
男人站起身,打了个饱嗝,伸手擦拭嘴边血迹,霎时间阳神归位,终于恢复一具完整真身。
背后大道显化出一轮刺眼的金色光晕,原本并不衔接成圆的两截弧形,由于刚刚补缺三段,终成一圆。
五座天下,天地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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