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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辽袖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眸光晶莹,乌发凌乱铺洒在两肩,
他转过身,坐在一把黄花梨木椅,双手交叉,笑意冷冽:“什么事?”
他看上去似乎真的不明白,一副散漫无辜的模样。
辽袖甚至能想象出他是如何逼迫那些高官的。
无论上辈子,还是如今,殿下从未变过,他自幼聪慧,一切唾手可得,所以也没办法明白她的心境。
辽袖羽睫微颤,她莫名生了勇气跑出来,是想质问什么呢?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承认了又如何?
兜帽也脱落了,冷得白腻脖颈一僵。
她想通了这一节,背过身要走,目光瞥在一件大氅上,她若是没记错,这是陆稚玉的大氅。
方才陆小姐与他共处一室,甚至还落了大氅。
陆稚玉本就是他未来的皇后人选,他冒雪冲寒此次赈灾,恐怕也是为了陆稚玉。
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逼着高官买她的字帖,辽袖身形微微一晃,有些站不住了。
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无事……是我唐突了。”
文凤真不紧不慢地站在窗前,惬意地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翘起嘴角:“听说你今日一副书帖卖了八百两银子,可喜可贺,看来大家的目光雪亮,无法让明珠蒙尘了,毕竟——”
他瞳仁一转,笑不及眼底,一字一句攥紧她的呼吸。
“你的字与本王相似,大家都识货。”
辽袖咬牙,出了一身虚汗,经风一吹,又被他几番挑弄,她一把扶住门框,要跑。
她刚踏出门槛,背后冷不防一道声音。
“辽姑娘。”
“那日你马术甚好,在哪里学的?”
他携了淡淡笑意,就像是寻常的关心:“不会真在乡下学的吧。”
哪里是关心,他从不在意旁人的,这是又一次试探,辽袖脊背一僵,指尖攥得发白,缓了好一会儿,调子清甜微弱。
“人为了活命,总有勇气做出自己也不敢想的事。”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忐忑不安,不管他信不信,她只要一味推脱,难道他真要在这里欺负她不成?
谁知,他没有再步步紧逼,放松地靠在椅上,若有所思:“这倒是。”
他长睫微抬,目光逡巡在她姣好的身段。
弱腰削肩,束拢起一汪丰腴的融融春水,该有肉的有肉,倘若这个身子穿骑马的艳丽红装,也一定极为赏心悦目。
他的指尖慢慢地敲,心不在焉,想起昨夜做的梦。
她是梦里的那个人吗?一样的爱哭。
一样的……让人心神摇曳,上朝时都出神。
人人都说淮王殿下近日在朝堂上安分许多,也不怼人了,如此风平浪静,不是他的作风,难道是被哪家花楼的小娘弄软了腿?
“辽姑娘,过来。”
文凤真语气依旧温和,不容人拒绝,眸光意味不明。
辽袖一惊,在门口磨蹭着,她本想抬腿走了,一抬眼,外头都是他的人,凶神恶煞,恐怕走不了,少女怯生生地挪过来,仿佛被什么侵噬,浑身不自在。
她望着他那双紧抿的唇,唇线仿佛描摹精细的春山,只怕一开口,懒洋洋地说出令人难堪的话。
她总怕他一把将她搂过来,按着小腰坐他大腿上。
他从前很喜欢这样。
文凤真的眸子闪着柔和的亮光,澄澈分明,净若琉璃,盯着她,像是安抚,像是寻常的拉家常,没来由地令她一惊。
“辽姑娘,那天见你左臂长得有颗红痣?听说这是对身子不好的,你要多加小心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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