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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朱颜下卷 第三十五章 分飞（第2页）

朱颜没有说话，胡乱将伤口包上，只是看着满地的残花发呆。

那些空山里的花，原本开得正好，被这一场激斗一摧全数掉了下来，在地上层层叠叠的铺满，如同一地的华丽锦缎。

她伸出脚尖茫然地踢了踢那些落花，隔了很久才&ldo;嗯&rdo;了一声。

&ldo;你还小，&rdo;大司命在心里叹了口气，声音却依旧平静，&ldo;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无论是谁，只要活在这世上，再不甘心也得接受的事情其实会有很多。

&rdo;

朱颜忍不住问：&ldo;那你难道也有过不甘心的事吗？&rdo;

&ldo;当然。

&rdo;她问得突兀，大司命却只是淡淡回答，&ldo;我的一生都身不由己。

&rdo;

朱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唰地回过头看着老人，不敢相信：&ldo;是吗？可你是大司命诶！

你本事那么大，怎么也有做不到的事？&rdo;

&ldo;当然有。

&rdo;大司命短促地回答。

&ldo;是什么？&rdo;少女眼里露出了强烈的好奇，&ldo;是很重要的事吗？&rdo;

大司命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情，眼神有些暗淡，终于还是低声：&ldo;和你一样。

终其一生，我也没有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rdo;

&ldo;啊……和我一样？&rdo;朱颜怔了一下，只是低着头用足尖踢着地上的落花，半晌才轻声，&ldo;是因为阻挠你们的人比你厉害，你打不过吗？&rdo;

大司命想了一想，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要对抗的，其实并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他的命运‐

‐几乎是一出生就被注定的命运。

朱颜却看着他，追问：&ldo;真的打不过？你竭尽全力了？&rdo;

&ldo;……&rdo;那一刻，大司命震了一下，没有说话。

&ldo;难道你没有？&rdo;朱颜忍不住嘀咕。

老人没有说话，眼神里转过复杂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悲凉‐‐是的，在遥远的过去，当得知父王将阿嫣指给兄长当了太子妃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躲入了神庙，埋头于那些术法典籍之中，毕生再也不肯从那个壳子里出来，直到惊闻噩耗。

是的，他什么也没做，更没有竭尽全力！

他只是过早的放弃了。

&ldo;可是，我和你不一样。

我努力争取过了！

我……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rdo;朱颜却挺起了胸膛，大声道。

然而说完了那句话，她又垂下头去，沮丧地喃喃：&ldo;可是……我还是斗不过你。

真是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