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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走近了韦一才看清是霍逸,他本能地有点发憷,小心咽了口唾沫,“是、佛珠,爸爸说的……”
霍逸咬牙瞪着他,听到爸爸二字像是忽然无法忍受,大步过去一把抓住韦一的手,把小孩儿整个提了起来。
韦一吓了一跳,急匆匆往后躲却根本躲不开,被他直直半提在空中,疼得脸色都白了。
“你凭什么叫他爸爸?”
霍逸恶狠狠说着,满脸怒色,“你明明就是个傻子,凭什么让他对你那么好!”
韦一压根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怨气,只知道眼前这人非常非常生气,让他非常恐慌,他下意识握住手腕上的佛珠,憋红了脸挣扎着喊,“疼、疼……放开……放开我……”
霍逸看到他宝贝似的握着那珠子,越看越气,胸口堆着的恼怒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的确是在有意讨好所有老师,可只有对李院长和骆文轩是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骆文轩,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男人都会有心跳加速欢欣雀跃的感觉,他只是本能地想接近那个人,竭尽全力地想要讨好他。
他听说那人喜欢有担当的孩子,他就努力成为了这群小孩子们的老大,又观察到那人好像欣赏用功读书的小孩,就拼命把书读到最好最出色,霍逸总觉得,那个叫骆文轩的男人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很喜欢看到那人温柔专注地看着自己,然后又眯眼朝自己微笑的模样,那抹善意又温暖的笑容,是他孤独的生命里唯一热烈执着的东西。
可他盼了几天几夜把那人再次盼来,却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只看到那人朝自己笑了那么一次,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傻瓜吸引过去,对他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一刻钟都没有把他从怀里放下。
可凭什么呢?这个又丑又傻的家伙,凭什么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关注?自己比他差在哪里了?凭什么那人眼里只有这个傻子,完全不回头看看等了他好几个日夜,每天每天都想他好几遍的自己呢?
“爸爸?”
霍逸冷声说着,一把按住韦一握着佛珠的手,一寸寸地用力掰开,“你连姓都没有,还能有爸爸?他就是看你傻可怜你,你还真以为他是你爸爸?别做梦了!”
韦一惊慌地想要反抗,可听到这句话忽然一呆,瞳孔微微颤了一下,霍逸趁机把那佛珠拽下来,把小孩狠狠甩到一边,居高临下地说,“我警告你,他是我霍逸一个人的,你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把你另半张脸也给划烂!”
韦一像是没有听懂他的威胁,只慌张地盯着他手里的佛珠,急声说,“大、大哥哥!
还给……还给我!
那是……我的!”
“你的?”
霍逸弯腰看着韦一,勾起嘴角冷笑道,“可以啊,我现在就还给你。”
韦一一呆,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看到他两手扯住那佛珠两端,狠狠一用力,竟硬生生将那东西扯断了。
韦一眼睁睁看到几颗佛珠滚落在地,而霍逸却是笑着,两手抓着散落的珠子颠了颠手腕,“来,傻子,接好了啊,你的东西,我可都还给你了。”
说罢,他忽然转过身扬起手,朝着身后的大铁门,将手里的两把佛珠狠狠扔了出去。
韦一墨黑的瞳孔蓦地瞪大,在原地呆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傻得来不及感觉到难过,只知道急迫而慌张地跑过去,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啊啊的低叫声。
霍逸在一旁看到他惊慌无助的模样,心情无比爽快,他抬脚往他屁股上又踢了一脚,看到小孩儿脑袋磕到铁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响,冷冷笑道,“想告状就继续告,老子不怕你!”
说罢他再也不看那慌乱的傻瓜一眼,转身大笑着走了。
而韦一根本没再看他,仍是低声叫着把手臂伸到铁门缝隙里竭力往外够,可那些佛珠越滚越远渐渐看不到了,还有车辆从上面碾过去,看得他更是慌张失措,胸口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刀割似的疼痛。
爸爸……
他低低喊着,脑子里晃过骆文轩温柔地抱着自己给他戴上佛珠的模样,他眼眶忽然一热,胸口更是发疼,收回手呆了片刻,忽然颤巍巍转过身子,将院子里掉落的几颗珠子小心翼翼捡了起来。
一,二,三,四……
韦一愣愣数着,胸口揪得更疼,他记得有二十七颗的,可手里只有四颗,还差好多,好多……
他死死咬住嘴唇,忍着哽咽抽了抽鼻子,然后着急地四处张望,目光忽然定在了铁门右下角收发快递用的一个小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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