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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沈重也从王全福口中大概了解了本地的情况,村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壮年劳动力了,仅剩的人口清一色是五十岁以上的半百老人和十岁以下小孩儿。
而小孩子差不多到了十四五岁也会被在外务工的父母接出去念书,或者跟着一起务工,所以人也就越来越少,甚至王全福说,这地方再过不了一二十年,怕是就成了一片荒地了。
环视四周,山上的土地全部被米长的杂草覆盖,连一条像样的坡道都没有。
回到家里,王全福指着门前稻田对面的一户人家说“那家人二十多年前算得上我们这个村子最富裕的人家了,男人是铁路维修工人,一个月工资都有一千块钱,是我们这里最早买彩电、买和的。
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娃子,老三终于是个男孩。
我们当时个个都羡慕他们,每个星期都吃得上一回肉。
后来两个女娃嫁出去了,男人维修铁路出了事故,也去世了,就剩下老三和他妈两个人。
两个女娃刚开始一年半载还要回来一趟,最近已经好几年看不到个人影了。
再后来,老三没考上大学,跟着其他几个年轻人去了边疆,说是在那里搞建筑,还安了家,基本上也不回来的,现在就剩了那个老婆子一个人生活,听说她得了癌症,也不晓得真假,反正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挺苦。”
沈重沉默无言,大城市里光鲜亮丽,有土豪大户挥挥手可以分分钟消费几十上百万,出门能够脚不沾泥,吃得上山珍海味,偶尔追求追求所谓的“返璞归真”
的生活,却无法真正体会偏远山区的农村究竟怎样。
这样的地方,依旧不少,到底还有多少个新叶村,甚至连这里也赶不上的地方,还有多少?他沈重是没这个能力去解决这些困惑的。
“王叔叔,我这次来还有个请求,希望您和阿姨带着小二跟我一起回去。”
陈秀玲略有点诧异,小二满脸好奇,去哪里?王全福却摆摆手笑道“回哪里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能回哪里去?再说了,外面那些地方我和秀玲两个人生地不熟,啥子都不会做,去了又能干嘛,还不是给你添麻烦?倒不如家里来的舒坦。”
沈重不太会说话,反倒是王全福条条在理,不过他并不着急这次就要把几人带出去,回道“叔叔,您说的在理,但是这个地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你们居住,小二也要长身体长个子。
而且,虽然出去了,不过您和阿姨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也随时都可以回来,两边都不耽误。
所以,您还是再跟阿姨商量商量,您不也说了,启坤当初还讲,总有一天要接您二老出去享享福嘛。”
王全福这才有点松动,穷乡僻壤的地方到底有多不方便,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让小二一辈子待在这里,他当然也是不甘心的,如果说哪一天真的要走出这片山,那么能有一个沈重这样的人在身边,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他才说道“我和秀玲两个没得文化,出去了也是给你找麻烦,这样嘛,再过一段时间,我把小二托付给你,替我们照顾一段时间,让他在外面学点东西,如果他适应不了,你再让他回来,他要是争气的话,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人家再出去享福。”
他始终还是觉得一家老小去投靠人家着实给人添麻烦,小二还小,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他不敢完全确认,不过之前随着那套军装沈重还拿出了王启坤从小随身携带的三角平安符,那是王启坤出生前王全福在村头山上的观音庙求来的,这个王全福自然认得。
小二一听老爸要把自己“送”
给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哇”
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他是懂事,但也毕竟不过四岁大的孩子,大哭着拉着陈秀玲的手喊道“妈妈,我不走,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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