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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几睡几醒,双城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他微一抬手,却见自己整个人被浓雾笼罩。
双城心里一骇,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自己从前在滨州老家,寂寞而漫长十年光景。
还有那年突如其来的一场高烧,浑身长满水痘时,半死不活的躺在深深庭院中,无人问津。
画面忽然一转,是谁曾经站在寂静悠长的廊下,右手轻执起玉花翠璧的杯盏,对着他温和一笑。
又是谁曾经站在一片紫罗英花海中,轻轻挽起他的手,往馥郁深处走去。
而记忆却终将定格在那一年,大雪初融,车辙凌乱,谁一袭白衣清冷一叹,“双城,你听话……”
——我……听了你的话……你却留给了我整整十年的寂寞。
身体仿佛正在被烈焰焚烧,窒息般灼热的痛感像火浪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吞噬着全身的每一处肌肤。
可下一秒又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如恶蛆附着如影如随,深入骨髓。
双城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抬眼见窗外朦胧,一时分不清是破晓还是黄昏,他又无力般重重的跌回床上,恍恍惚惚只觉得身上难过至极。
他擦了擦眼眶,在想叶祯。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从外头进来,夹着一身寒气,床铺微微陷下去,有人伸手轻柔的摸着他的长发,好半晌儿才叹了一口气,藏着几分清冷,几分心疼。
“双城……”
双城再醒来时,茯苓刚好从外头端着药碗进来了,夹了一身寒气,浅绯色的长袄上沾了晶莹剔透的细碎冰霜。
“外头下雪了?”
双城昂着头问。
茯苓见双城醒了,立马快步走了上去,将药碗往前一递,眼眶红肿一片,想来是哭了许久。
“你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么?”
双城接过碗来,见药汁乌漆麻黑的,浓浓一股子苦味,他不由狠皱了眉头,一仰头将药灌下,却不想喝的急了,猛咳了一阵,这才好些。
茯苓抽着鼻子小声道,“二爷,大人下手也忒狠了些……竟是要活活将二爷打死才肯作罢,这哪里像个亲兄长,分明就是阎罗王……二爷,您真的好可怜……”
双城抿唇,虽心里也埋怨叶祯下手忒重。
可却不愿从旁人嘴里听见叶祯的半点不好。
如此,他只道,“好了,这话不许再说了。
合该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被我哥抓到了把柄,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顿了顿,双城又满脸疑惑道:“唉?为什么是你来?秋茗呢?他去哪里了?”
茯苓一听,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抽抽搭搭,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二爷,秋茗他被大人关到柴房里了。
说是要饿他三天,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双城一听是叶祯吩咐的,当场皱紧了眉头。
他拽着帷幔想要起身,茯苓连忙去拦他,急声劝道:“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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