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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他们老大要发火,杜明忽然福至心灵,试探道,“弟弟可能想你了?”
雷东川低声问了一遍,就看到扑自己怀里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
雷东川乐了,蹲下身道:“来,哥背你。”
茵陈是一种长在乡间土地上的药草,也叫茵陈篙,在北方很常见。
尤其是早春的时候,在野草丛里翻两下,就能瞧见一棵,卷成一小团,有点像菊花未舒展开的叶片似的,只是更细小一些,通体带着刚嫩叶特有的软绵绵毛绒。
早春挖的茵陈最宝贵,错过了时间,药性大打折扣。
这草药长得飞快,下两场春雨就成了野草,因此能挖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天而已,每人五斤任务额,那可真是时间紧、任务重。
来林场挖茵陈的不止雷东川他们一帮,还有其他小学生,但都是三三两两的,没他们这么大规模,一瞧见这么一帮皮小子一手铲刀一手塑料袋冲过来,其余人都退避三舍,不敢跟他们抢地盘。
但也有不肯走的。
林场里的两个男孩,一大一小蹲在那使劲挖着,瞧见雷东川他们过来,眼神里露出警惕。
杜明还要往前,雷东川喊住他:“就在这挖吧。”
杜明愣了下:“可是老大,那边好多啊……”
“你没看见那边有人了吗,这么大片地方,抢他们的干吗。”
雷东川背着白子慕,眼睛盯着前头一片较厚的绿草地,他怀疑里面有野香瓜,嘴上却道:“你们在这里找,我去前头看看,瞧见了喊你们。”
前面一片草地被雷东川翻遍了,也没找见野香瓜,倒是无意中发现了一小片茵陈。
雷东川没工夫挖它,喊了几个同学,让给他们,又继续去找。
也不知道他运气好,还是不好,野香瓜一直没找到,茵陈倒是超额完成了目标。
白子慕头一次在外面玩儿这么长时间,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雷东川抱他去树下乘凉,把书包当坐垫,让他坐在那,叮嘱道:“小碗儿你在这别动,看着东西,我去给你找两个香瓜。”
白子慕被晒得小脸发红,也没精神再跟了,点点头:“哥哥快点回来。”
“哎!”
白子慕坐在树阴下打瞌睡,旁边都是雷东川他们小组的人,小孩已经认识到这些归哥哥管,比刚开始放松记多了。
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白子慕长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跟刚绕后靠近树干的一个小朋友看了个对眼。
来的小孩年纪瞧着跟白子慕略大一点,但结实多了,脸和胳膊都晒成小麦色,只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他盯着白子慕,一边提防他,一边小心谨慎地向前伸手——他和他哥是林场本地的小孩,他们昨天就发现这一片的茵陈特别多,挖了好久,还晒了一些存放在这棵树下面,想卖给收药材的商贩。
一旁的白子慕不同,白瓷小脸,软软的小卷毛,衣服从衣领到裤脚都整整齐齐,乖巧漂亮,和对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是此刻,白子慕那张漂亮的小脸十分严肃,瞧见对方伸手,立刻也伸出了小手,果断护住了身前的一大把草。
林场小孩:“……”
他要是没看错,那就是一捧野草,除了里面夹杂的零星几朵小花勉强称得上漂亮,一分钱不值。
白子慕抱住那一大捧野草,还在看他,直到发现对方是在拿树下堆着的一些其他东西,才抬高了小下巴,奶声奶气道:“我不要你的。”
林场小孩没吭声,抬头看他一眼。
白子慕把自己的那一捧野花抱紧,“你也别要我的哦。”
这是哥哥给他摘的,一片叶子也不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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