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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秦哈哈一笑,还是治得了这小兔崽子的。
啾啾爬上了马车,跟几个女眷待在一处,作为马车里唯一的男子汉,啾啾耷拉着脸不肯说话,脑袋一个劲儿往外偷瞄。
一旁传来一个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他的父亲大人,一袭雪白衣衫,雍容地从马车旁掠过去了,连马儿啾啾都是第一次看到,更遑论骑马的容恪,他捏着缰绳,这般秋水出姿的身影,看着便有一股平日里没有的清贵冷冽,啾啾眼睛不眨,骑马的爹比他想象的要俊得多啊。
好羡慕。
啾啾捧住了两只拳头架在脖颈处,歪着小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秋白笑着走过来,手掌抵住了他的脑袋。
半年前,江秋白才有了一个儿子,正在学怎么同小家伙打交道。
也不知她的媳妇儿是怎么想开了,或是被江南一波一波柔情水泡得骨头酥了,这几年更是温柔,也再不给他脸色看,得知怀孕的那时,江秋白都怕她一个冷脸便来与他商量“打掉吧”
,结果曲红绡只是摸到了肚子,轻飘飘地告诉他,“我想生下来。”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秋白简直就像是走近了人间天堂,差点没乐晕。
本来曲红绡就曾松了口说“顺其自然”
,但也许是在战场耗了太多年青春,受过无数次伤,曲红绡的身体底子还不如平常女子,一直顺其自然,一年多了也没怀上,江秋白还以为她只是说句好话让自己高兴高兴,做不得真的。
一想到这几年的太平清闲,江秋白觉得这辈子都值了,驰骋沙场、出生入死,都不枉了来人世这一遭。
所以他与曲红绡商量,还是回到世子身边。
啾啾被摁得脑门一痛,乖巧地往里钻了钻,诧异地望向江秋白,他的马走得慢,与他们的马车并行着,江秋白还会吹几个口哨,流里流气的,十分合啾啾眼缘,他问道:“你是谁啊。”
“哈哈。”
江秋白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小世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在我手上撒了一泡尿你记得吗?”
“……”
不,他不记得。
啾啾一下垮了脸。
江秋白搓手成环,在唇边又吹了一个哨,不过没有用丹田内力,声音不大,毕竟算是在逃窜,还没出月满境内。
他听闻了詹冲的故事之后,对如今的留侯的清白十分担忧,幸得他们一行人反应快,在詹冲的人马包围李府之前,已率先退到了皇都城外。
啾啾想好言好语同江秋白商量:“那个,我能骑马么?”
话音未落,便被冉烟浓拽着裤腰带将人拖入了马车里,江秋白摇头大笑,策马到后头去了。
啾啾嘟着嘴巴,委屈地瞅着娘亲,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冉烟浓由不得不说他,“啾啾,等出了月满,娘亲再给你胡闹,现在听话。”
他不解,冉烟浓将他抱到腿上来,手掌贴在他的背上,声音不自觉放温柔:“坏人现在还在搜捕咱们,万一落到他们手里,咱们一家都麻烦了,你听话,你爹才能让你去骑马。”
啾啾只好点头。
“哥哥。”
绵绵攥着不知道从哪掐来的狗尾巴草,草叶子就戳在他脸颊上,毛茸茸的很痒,但啾啾却不生气,宠溺地看着绵绵,这是妹妹表达亲热的方式,她甜甜地又喊了一声“哥哥”
,告诉他,“别生气。”
看得车里的人心都霎时间暖暖的。
啾啾接过了她丰厚的馈赠——狗尾巴草,露出了几个牙齿,“哥哥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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