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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愉愉是被刚才的事情吓破了胆,她以为陆行又要跟上次在魔鬼滩那样扔下她,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抓着他的衣摆,乞求地看着他,让他别走。
陆行轻声道:“我去把你的鞋袜找回来。”
长孙愉愉还是不松手,陆行的话根本就没进入她的耳朵,她只想着不能让他走。
长孙愉愉双手死死地箍住陆行的脖子,滚烫的泪滴从他的衣领里流了进去。
她最难堪的一面都被陆行看到了,长孙愉愉也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她现在就是害怕,害怕陆行丢下他。
那个人,那个络腮胡……
长孙愉愉哭得喘不过气来,恨不能拿刀将那人碎尸万段。
陆行的手在半空僵硬了半天,才轻轻落下轻轻地拍了拍长孙愉愉的肩膀,“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把你的鞋袜捡回来。”
长孙愉愉紧闭着双眼就是不松手。
陆行无奈,只能将长孙愉愉拦腰抱起,抱着她走到了林中的马车边。
若是长孙愉愉此刻睁开眼睛看看,就能发现马车还算齐全,但驾车的车夫却落在一丈外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络腮胡倒是在地上动弹了两下,陆行经过他用脚在他身上踢了踢,他就没再动弹了。
陆行抱着长孙愉愉,费了点儿力气才将她的鞋袜以及腰带从车厢里捡了回来。
陆行将长孙愉愉放下让她重新坐在枯木上,蹲身拿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替她将脚背上的脏东西擦去,然后把鞋袜穿在她身上。
“我们得赶紧离开,想来你也不愿意再让其他人看到你这幅模样。”
长孙愉愉还在麻木中,所以任由陆行以手擦拭她的脚,听得他说话,脑子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犯傻,就是装也得装出正常的样子。
说话间陆行已经替长孙愉愉穿好了鞋袜,扶着她站起了身,“你的脚受了伤,能站起来么?”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嘴角,有血水顺着唇角滑落。
陆行将腰带递给长孙愉愉,低声道:“能自己系么?”
华宁县主长这么,哪儿自己穿过衣服啊?所以长孙愉愉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行也没迟疑,动手替长孙愉愉理了理衣襟,然后麻利地替她系好了腰带。
退后端详了一下长孙愉愉,她领子上虽然有血迹,抹胸上也有大块的血迹,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外裳上却只有一点点血迹,隔得远未必能看清楚,只会以为是布料的花色。
唯一麻烦的是长孙愉愉的头发也松散了,头上的发饰一个也没有了,想来定然是那些贼人见钱心喜,先将长孙愉愉的头饰给摘了。
陆行走回络腮胡身边,在他身上摸了摸,没有发现,又去车夫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包东西来,打开来看果然是长孙愉愉的头饰。
陆行让长孙愉愉重新坐下,“得罪了。”
不容长孙愉愉反对,他就以手作梳子,替她梳起了头来。
长孙愉愉也完全没反对,她是还处在恐惧和疼痛中,脑子在放空,任由陆行支配她。
因为有一点她心底是清楚的,陆行是在帮她。
陆行也没给女子梳过头。
手指插入长孙愉愉的发丝间,才彻底叫人体会到什么叫发如绸缎,那种丝滑柔腻,顺着指缝流淌的触感,甚至比丝绸还来得让人舒服,恨不能就这么天长地久地摸下去。
陆行走神了片刻,忍不住会想,是不是每个女子的秀发都叫人的手指如此流连?
走神归走神,陆行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下。
他本就手巧,加上善于观察,因此把长孙愉愉的头发拧来拧去,再用头饰一固定,竟然梳了个不同寻常的发髻出来。
虽然有些松松垮垮,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鬓垂下的一大缕发丝刚好遮掩住了长孙愉愉脸颊上的指痕,虽然不算掩饰得特别好,可只要隔得远,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长孙愉愉感觉到陆行已经替自己梳好了头,却不知道是个什么丑样子,现在这境地她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只能默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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