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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淮呼吸微滞,在她伸手去掀那些画布的时候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三年前...三年前我坐在第五排七号座。”
林杳闭上了眼睛,三年前她演奏完毕时她朝台下扫了一眼,她在回想当时的情景。
人们安静又怔然的面庞,随之而来是如雷的掌声,评委们惊讶又激动的神情,逐一都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室内的温度,灯光的颜色,弯腰时发丝的滑落。
秦子淮又在哪里呢?
林杳看着画板上的那个她。
长发微卷,她穿着黑色的小礼裙,手里拿着小提琴,微微闭着眼睛,她在演奏《云雀》。
这个角度...
林杳忽然道:“你坐在那个戴礼帽的老太太身后。”
这一瞬间秦子淮的心像是被填满,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和满足从他荒芜的心底升起,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我就知道,那时候你在看我。”
宋慕音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诞了,这个男人有病。
随着林杳慢慢把白布都揭开,宋慕音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些画,十几张油画上,每一张画上都是林杳,十四岁的林杳。
林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细眉微蹙,她回眸问道:“这是谁?”
秦子淮有些遗憾:“被你发现了啊。”
他似乎想到了令他不悦的事情,语气厌恶而轻蔑:“只是让她学小提琴的持琴姿势而已,她偏要自作主张去学,那个蠢货把一切都毁了。”
那个安静又羞怯的女孩拿着小提琴来到男人面前,轻声说着:“这一曲《云雀》我学了很久,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琴声响起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男人逐渐崩坏的表情。
在他的眼里,她根本不是一个人有独立人格的人类。
林杳闭上了眼,睫毛轻颤,她问道:“她在哪里?”
秦子淮笑了笑:“之前她一直在那片桃林里,现在我不清楚哦,可能是在法医的解剖台上吧。”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秦子淮提醒道:“杳杳,你该把自己绑起来了,不是要和我换你可爱的妹妹吗?快坐到椅子上去吧。”
林杳拒绝他:“你解一条我绑一条。”
秦子淮表情有些许宠溺,他表扬道:“杳杳很聪明,你走过来。”
林杳拿着两条扎线带走到宋慕音面前停下,越过她看了一眼窗外,但不过一瞬她就收回了视线。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泪眼朦胧的妹妹,无声地对她说了两个字:别怕。
随即她淡声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乐,角落里放着琴盒,里面是小提琴吧,你要听吗?”
林杳的黑眸落在秦子淮的脸上,和他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云雀》,你还要听吗?”
秦子淮咽了咽口水,林杳把巨大的诱惑摆在他的面前,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警察一定已经把这栋楼包围了。
过不了多久,狙击手也会就位。
到时候他就无路可逃了。
秦子淮轻轻地合上了眼,复又睁开,他无奈道:“已经整整三年了,如今杳杳的演奏,我怎么能错过呢。”
林杳慢慢地拿起了小提琴,她不动声色和窗外身上挂着滑索的霍楚言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这是霍楚言这一次听林杳拉小提琴,E弦清明而透亮,随着林杳的动作,他听到了一曲技巧绝妙而高超的颤音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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