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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贺唯一见阿鲁泰已经开始翻白眼儿,赶紧走过去,用力弹了一下定柱胳膊肘处的麻筋儿。
定柱的胳膊顿时一酥,手指立刻松开,将阿鲁泰摔了个狗啃屎,“你个废物,你赶紧把话说清楚,否则,定斩不饶。”
“是,是。”
阿鲁泰死里逃生,匍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末将,末将真的尽力了,斥候,斥候都说淮安军根本沒有派兵增援董家,周围的其他势力,末将也都探听得一清二楚”
他输得的确有些冤枉,至今想起來还觉得非常不甘心,色目军士卒,清一色都是流落在中原的大食武士,在各自故乡犯下了什么罪行,或者所辅佐的主人夺权失败被杀,才乘船出海另谋活路,这些人要么是狂热的天方教徒,要么眼睛里头只有钱,带着他们去对付一群刚刚拉起队伍的家丁,简直是牛刀杀鸡。
然而让阿鲁泰万万沒有想到的是,他探明了淮安军的动向,探明了董家余孽的虚实,却忽略另外一伙潜在的敌人,正当他们以为可以停下來歇歇脚,然后杀进河间府屠城的时候,他们的两翼和背后突然竖起了一支蒙古军的战旗
“到底是哪支蒙古军,你想跟本相汇报什么,蒙古军都在本相这儿,怎么可能跑去伏击你。”
定柱听得满头雾水,抬起脚狠狠踹了阿鲁泰一记,厉声催促。
“是,是,是驻保定路的蒙古军。”
色目军万户阿鲁泰打了滚儿,痛苦地回忆,“是大元保定万户府的蒙古军,足足有一万多,打着保定路万户府的旗号,还有,还有上万毛葫芦兵,还,还有一些,分明就是禁军,末将,末将不敢乱猜,但,但末将好像,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太尉大人。”
“啊,,。”
定柱身体晃了晃,头晕目眩。
他一直在提防月阔察儿意志不坚定,有可能带着部分禁军临阵脱逃,所以才将此人给打发到了保定路去收拢地方兵马和各路“义军”
,以备不时之需,谁料想,月阔察儿居然如此无耻,干脆就直接投靠了朱屠户。
这下,他就再也不用想着去打穿河间路与保定路的通道了,月阔察儿已经杀过來了,即将跟徐佃户一道,给他來一个前后夹击。
“不用慌,月阔察儿沒胆子过漳水河。”
左相贺唯一再度大步上前,一把扶住定柱,“他与那些汉军世侯一样,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而已,当年大金被我蒙古所灭时,无数人都用力这一招,根本不算新鲜,他不会真心为了朱屠户去拼命,朱屠户也不敢相信他,所以,他不可能靠敌我双方太近,來人,把这厮推出去,斩首示众,把嘴巴给他堵上,一句话也不准他乱喊。”
“是。”
门外立刻扑进來数名禁卫,不由分说,将阿鲁泰捆绑起來,脱下袜子堵住嘴巴。
“饶,呜呜,,。”
阿鲁泰沒想到贺唯一比定柱还心狠,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家主人定柱,拼命挣扎,而定柱却像失去了魂魄般,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任由他被亲卫们拖出了议事厅外,手起刀落。
“不能再拖了,你得马上给徐达下战书,约他择日一决生死,不论张士诚那边有沒有动作,都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会令你我四面楚歌。”
果断杀了阿鲁泰灭口,贺唯一俯身于定柱耳畔,急切地提醒。
“你刚才不是说月阔察儿。”
定柱依旧在突然而來的打击下,有些回不过神,愣了愣,喃喃地反问。
“那是为了稳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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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唯一急得用力跺脚,“事实上,月阔察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也猜不到,眼下最怕的是他忽然挥师杀向大都,去劫持陛下,然后跟朱屠户和太子两方同时讨价还价,万一大都有失,咱们手中这十几万大军,瞬间就会散掉一大半儿。”
“他,他敢劫持天子。”
定柱的两只眼睛茫然地转了转,用力摇头,将心比心,他自己先前被妥欢帖木儿逼到了绝路上,都沒想到过去拥立新君,月阔察儿身为世袭蒙古贵胄,怎么可以做得如此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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