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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我就后悔了,厨房里的声响仍不时传来。
我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但还是昏暗非常,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发愣,眼睛瞪得老大,人类对未知的恐惧此刻在深夜中被放大到了极致。
不知出神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这老木门没有安装猫眼,我只能透过门缝往外瞧,果然是那人来了,外面雨势没有丝毫减小,他穿着薄薄一件黑色短袖t恤,背上挂着一个用布包起来的长长方方的东西,浑身已经湿透,略长的额发挡住了眼睛,让我看不见他的脸。
我往后退开,没错是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地址的,但现在我却不敢开门。
我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十分难受,我有种预感,如果我打开门,我就完了。
那敲门声又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就没了动静。
傍晚时候门上的声音在此刻想起来也诡谲得很,所以我没再靠过去看,心想敲了那么些时候还没人应门,他肯定已经走了。
我看了下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接下去我就蹲在客厅,直到阴郁但至少存在的阳光从木门的缝隙里挤进来,把空气里的飘荡着的灰尘照了个通透。
我这才起身,偷眼往外瞧,雨停了,地面满是水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不自觉舒了口气悄然将门打开,“咣当”
,门上竟掉下一把形似杀猪刀的刀具,险些切掉我英俊的小脚趾。
我疑惑地蹲下身,刚要捡刀,却发现门沿有一圈奇怪的颗粒,黄白色的,一颗颗,跟大米相似。
我拾起几颗,仔细端详,嗅了嗅味道,看样子好像是江米,做粽子年糕用的。
正在我思考为什么我家门口会有这东西的时候,头顶突感一凉,那凉意瞬间顺着额头蔓延下来,是屋顶的水珠,像是大树上被抖下来的无数晶莹,猛地砸在我头顶心,我抬头,这他妈吓我一跳,一个黑魆魆的人正蹲在我的屋顶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原来你在家。”
他说。
大概是天亮了,或是这一晚我已经受到了前二十六年受惊总数的数倍,整个人气质都上去了,故在我认出是他后,竟然不觉害怕。
其实也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行为似乎都还算得上是正常人,我抖了抖胆:“你是不是活人?”
“为什么我不是活人?”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周希达去参加你的葬礼,亲眼看见的。”
我将声音往上提了提。
我似乎听见了微乎其微的一声笑,他起身拍了拍裤子,然后从房顶轻盈地跳到了左边的墙上,接着十分灵活地踩着凹陷进去的墙体花纹爬了下来。
他走近我,将我手上的刀一把拿了回去,又拍了拍我的脸。
我挡开他:“你干嘛?”
“我都碰到你了,手还是暖的,你说我是不是活人。”
他冷着脸说。
我沉吟片刻:“等等,你再拍我一下。”
“……”
在他狠狠拍了我几次之后,我终于大悟。
我追问那天的葬礼是不是他的,他说是,但我再要深问下去他却讳莫如深。
他这样态度,再问下去可能他就要拿手里的刀砍我,所以我选择沉默。
两人很默契地进了屋子,一进门,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开始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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