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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内。
容怀宴脸色比顾星檀这个产妇还要难看。
炽亮的灯光洒在男人俊美清冷的面容,薄唇紧抿着,看不出血色,整个人透着莫名苍白病态。
起初不怎么疼时,顾星檀还有心思调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生孩子呢。”
容怀宴轻轻擦拭着她额角溢出的薄汗。
清冽音色带点嘶哑,很轻道:“宁愿是我。”
也不愿她承受这种痛苦。
顾星檀没听清,刚准备让他大点声。
骤然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楚,无意识攥紧了与容怀宴交握的手,倏尔想到什么,逼迫自己松手,去抓床柱。
被容怀宴重新握住,“没事,是左手。”
顾星檀又痛,又松一口气。
然而很快就没有意识再想其他。
这大概是容怀宴此生最难熬过的一夜。
犹记得孩子生出来后。
顾星檀虽然疼得眼泪汪汪,布满齿痕的唇却翘起一点弧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以后我们也有家了。”
完整的家。
他们各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却皆是亲情淡薄?。
而如今。
这个孩子的出生,让他们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多了一份牵挂。
容怀宴清透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网上总说是他救赎了顾星檀,才有她提笔绘江山的一天。
殊不知,顾星檀的存在,与他而言,才是真的救赎。
原本注定孤寂独行的黑夜中,她是唯一的星光。
容怀宴撩开她额角潮湿的碎发,俯身轻吻:“谢谢你。”
赠予我。
爱情与亲情。
顾星檀累得睡了足足十多个小时。
等到醒来时,还有点恍惚,卷翘眼睫慢吞吞地眨了眨,以为自己没生。
直到耳边传来婴儿哭声。
而后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小声哭,别吵醒你妈妈。”
顾星檀终于清醒过来,遥遥望过去。
入目是站在病房窗口的挺拔身影,姿势非常标准地抱着小小的婴儿,盛夏阳光炽热,像是在他们身上镀上淡金色的薄光。
男人眉目是一如既往的淡若青山,矜贵自持,看似不慌不乱地哄着哭闹不止的宝宝。
实则。
毫无章法。
顾星檀忍不住笑了。
但是又被伤口疼得一顿,片刻才道,“那么点大的幼崽,你跟他商量小点声哭?”
容怀宴蓦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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