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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婆子打了个哆嗦,一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就这么以佝偻的姿势开始回话。
“俺说——”
她一张口带着几分乡音,口齿也不清楚,显然是老得牙都掉了,而且自称也错了,程国公的眼皮跳了跳。
虽说进宫之前,派人教过她规矩,但是显然这老婆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进宫之后被森严的气氛影响,早忘得一干二净。
程国公马上轻咳一声,提醒她:“田婆子,你胡吣什么,规矩呢?”
“皇上,这老妪是启水镇云头村的一名村妇,机缘巧合下,三十四年前曾经给赵氏接生过。”
他介绍了几句,用来缓解田婆子的恐惧感。
“无妨,让她说吧,朕听着。”
皇上摆摆手,一副大方的模样。
或许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一直没有出声责怪,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田婆子想起程国公许诺的重金,顿时胆子打了起来。
“当时四处都在打仗,俺们村也不例外,那歹人的刀都快落到俺老婆子的头上了,程将军骑着大马来了,他和程家军把坏人打跑了,就着急找接生婆,说是他夫人快要生了,老婆子就被带去了。”
“俺到的时候,将军夫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胎儿太大她生不出来,另外身子太娇弱了,她没什么力气,身边的丫头都年轻得很,根本不会接生。
俺上手后,用一些土法子,总算让她生出来了,俺特地瞧了瞧,是个大胖小子,当时那男胎的右手手背上有块红色的胎记。”
这田婆子越说越顺溜,显然放开了不少。
皇上冲着薛德使了个眼色,显然把问话的任务交给他,这样粗鄙的婆子不配他再开口。
薛德立刻上前半步,高声询问:“田婆子,这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你还记得清楚?”
“大人,小的绝不可能记错。
俺那会儿还年轻,眼神好使,而且那位刚出生的小少爷,手上胎记颜色特别红,跟用胭脂画上去的一样,俺还特地蹭了蹭,并不是血迹,真的是胎记,不可能看错。”
田婆子一再重申,就差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了。
“将军夫人,你可还记得田婆子?”
薛德问向赵雅茹。
还不等赵雅茹开口,程国公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赵氏,你想耍赖是没用的,当时宗然带稳婆走,大半个云水村的人都看到了,在场那么多人。”
赵雅茹冷笑一声:“时隔三十多年,也多亏国公爷还能挖出这些陈年旧事。
不过薛总管这话不该问我,而是该问问这个记忆极好的田婆子,还能认出程将军夫人是谁吗?”
“记得的,将军夫人长得好,俺之前接生的都是村里妇人,唯有将军夫人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那长相是真真好看,哪怕生孩子那么折腾,脸上都没血色了,但是躺在床上还跟仙女似的。
俺一辈子都忘不掉!”
田婆子急切地道。
显然她比之前要积极许多。
“你抬头看看,是不是她?”
程国公趁热打铁。
田婆子抬头仔细瞧了瞧,立刻点头:“就是将军夫人,您都没怎么变,还跟仙女似的好看。”
“赵氏,这婆子说得可是真的?”
皇上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
“回皇上的话,自然是假的。
当年接生婆的确出自云水村,离开前,臣妇与夫君派人安置村子,向她当面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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