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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咬着烟嘴轻笑一声,说道:“刚孩子回来了,不好意思,麻烦了。”
他说完也没等前台那边反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同事纳闷地问:“你那侄女不是初级班的吗,也没回家?”
陆野正觉得心累,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丢回了同事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进阶班一共十七个孩子,数量没错,而且对培训机构来说,孩子的行踪是大事,如果真的有逃课走失的孩子,那对方在面对打电话来询问学生行踪的不知名学生家长时,就算是不推卸责任,也会第一时间询问他是不是逃课学生的家长,而不是这么笃定地说所有孩子都已经放学回家了。
所以齐燕白确实在说谎,陆野想。
从警这么多年,陆野见过太多说谎的人。
谎言意味着隐瞒,意味着有不想被人发现的事发生了,这没什么,但陆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是在音乐会偶遇而已,齐燕白为什么要在这点小事上说谎。
陆野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小气的人,别说齐燕白只是过来转转,就算他真的是好奇心上头想来蹦迪的,陆野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直说的事。
而且或许是因为陆野从没想象过“说谎”
两个字会出现在齐燕白身上,所以冷不丁发现这件事时,他突然打心眼里涌起了一种极其怪异的错位感。
就好像有什么理所应当的认知正在被动摇,陆野转头看向外面浓厚的夜色,莫名地觉得有种深切的不安正在缓慢地蔓延开来。
车座旁的缝隙里,陆野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齐燕白的微信消息从首页弹出来,陆野低头扫了一眼,恍惚间竟然有很陌生的错觉。
新的消息条安安静静地躺在屏幕上,陆野咬着烟嘴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查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屏幕重新熄灭。
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齐燕白把屏幕解锁又熄灭,反复地把玩着手里冰凉凉的手机。
几分钟后,他身边的车门被人重新打开,姚星去而复返,往他手里塞了一杯微烫的热奶茶。
“齐老师,冷不冷,喝点热的缓缓。”
姚星说。
“谢谢。”
齐燕白收起手机,双手捧过杯子,朝着姚星笑了笑:“实在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有什么。”
姚星说着重新回到车上,打火起步,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吐槽道:“这是陆哥交代的,他说你明天还要上班,今晚又淋了雨,千万别着凉了。”
姚星说着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齐燕白身上披着的毛毯,说道:“毯子都是他从他们车里拿过来的。”
齐燕白身上披着的毯子已经有点旧了,边缘泛着毛刺,上面还沾染着一点不太好闻的烟味,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待在警车里的“常驻选手”
,跟齐燕白这种精致到头发丝儿的干净老师一点都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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