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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赶紧抬头。
竟然是薛旦。
卢卡斯莫名有点心虚。
薛旦看起来倒正常的很,他静静凝视了卢卡斯半晌,弯腰伸出手:“起来,快走。”
卢卡斯清清嗓子,两人惯常以讽刺开头的问候忽地就卡在了舌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干脆一句话也不说,握住薛旦递过来的手,借力起身。
两人匆匆穿过二楼只剩下一地尸体的走廊,下到一楼暂时没人的甲板,看到游杳率领亚陵军船队已经驶到了近前。
亚陵军自己的铁船已经和薛旦建立了永久联结,薛旦对着卢卡斯伸出手。
卢卡斯这一刻终于设身处地体会到普通人为什么抵触感染者了,这种被迫求助于人、靠着被感染者或抱或背或拖或拉移动的感觉太屈辱了,他摸摸鼻子,轻轻道:“其实我也是感染者。”
接着他就看到薛旦的手僵在半空,而后安静了几秒钟,才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对他一字一顿说道:“是吗?很好。
那么请您上船。”
卢卡斯自认理亏,攀到船的栏杆上,向前一跃,拉扯和铁制船体的联结,略有些踉跄地降落在游杳身旁。
到底是研究员,和将军比不了。
卢卡斯想到刚刚薛旦那一跃的步距和迅捷的移动,努力压制住心底的羡慕。
游杳板着一张脸,指挥船队回到岸边,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威严。
薛旦吩咐过游杳将亚陵山区旗帜换成东南联盟旗、调集伊色城周围驻军之后,也板着一张脸,迎着风站在船头,嘴唇紧抿。
卢卡斯揉着剧烈运动之后发麻的双腿,看着置气的两个人心里有些无奈。
到底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体力正当打,血气方刚。
不过那厄洛王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情绪把控却很到位。
他一个三十多的「老头子」混在他们中间,实在是有点别扭。
船渐渐靠近岸边,卢卡斯回头去看厄洛王的「豪华巨轮」,刚好就见二层船舱的内部有什么爆炸了,整个二层被炸空,三、四、五三层轰然向一楼甲板倒塌,砸破了一半的甲板栏杆,还剩下一半搭在二楼的废墟上。
真壮观……
卢卡斯又把头转了回来,默默地在心里期望船队开快一点。
卢卡斯去瞥游杳。
游杳好像也听到了背后的爆炸声,他的嘴角微微一抽,像是在憋笑的样子,然后竟然指挥着船队降低速度。
妈的,你是不是想要再哼个小曲庆祝一下?
卢卡斯叹口气,第二次觉得自己来找薛旦可能确实欠缺考虑。
船队慢悠悠靠岸。
卢卡斯悄悄去看薛旦,就见船一靠岸,他就直直朝着一间挂着区旗的空帐篷奔去。
卢卡斯踩着摇晃的船体踏上陆地,摸摸鼻子,朝四周看了看。
亚陵军有条不紊地系着船,整理武器,有说有笑地进帐,游杳已经不见人影。
他清清嗓子,一耸肩,将大衣向里拢拢,目不斜视地走向薛旦刚刚进去的那间挂着区旗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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