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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旦又踹了脚树干:“下来,别跟个泼猴似的。”
周衣裳嘿嘿一笑,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双手插着兜,老不正经地晃过来:“这不是想念黑暗十年的时候了嘛,那时候虽然苦是苦了点儿,但是想想咱们哥几个一起睡树枝的日子,还是蛮有感触的。”
薛旦毫不客气道:“我可不像你睡得这么别出心裁,看看你那口水,都能拉出拔丝草根了。”
周衣裳拧起脸:“这不是老久没睡过树枝了么,还没找到曾经那个令人怀念的姿势,睡得不太舒坦。”
薛旦懒得继续跟她扯皮,从怀里捣鼓出一个小玻璃瓶:“这是新病毒,你要尝口不?醒醒酒。”
周衣裳不满地一把拿过瓶子:“我能喝醉?我敢和老天对着干酒,保证几天也喝不醉。”
她反驳完薛旦关于她喝醉了的「误解」,这才掂着小瓶子道:“你管卢卡斯医生要的?”
薛旦点点头:“对,你来口?死不了就成神。”
周衣裳以为薛旦在说笑:“我就算了,我口味没这么奇特,这种好事应该让给薛将军来。”
薛旦道:“我已经感染了。”
周衣裳愕然。
薛旦摊手:“几百年前在亚陵山系上打仗的时候感染的,现在已经自愈了。
打自愈后,我的五感和对铁的感触从来没这么强力过。”
周衣裳的目光瞬间火热。
她盯住手心里的病毒,小心地问道:“有啥副作用没?”
薛旦道:“当然有,你一直不喝口服抗体的话,要么最后被造成神,要么最后变成具尸体。”
周衣裳细细一思索:“如果我死了,你手下就只剩仨人能用。
说起这,最近怎么没听你骂游杳那小子,咋回事?”
薛旦轻描淡写道:“牺牲了,暂时不骂,放他一马。”
周衣裳愣在原地。
过了很久很久,她猛地转过身,对着山林大吼:“老天爷我逼你丫的!”
她骂完,也没转过来,而是在原地蹲下,不知是不是哭了。
薛旦把视线撇开。
银色的月光从树丛稀疏的地方漏下来,映衬得他和周衣裳所在的土地格外黑暗。
周衣裳蹲了很久,最后手掌在脸上一抹,站起身,眼眶有些发红地转头问薛旦:“薛将军,你告诉我喝不喝。
我不了解亚陵山区大局,看事情的眼光也确实没你长远。
你就作为亚陵山区的大将军,觉得我喝好我就喝,觉得我不喝更保险我就不喝。”
薛旦喉头有些梗塞,他缓了口气,道:“我都来找你了,你说我想不想让你喝?你们三个中将没了一个,剩的俩我觉得你希望更大。”
“毕竟最后成神的是我——塔季扬娜也很有可能,卢卡斯去试探了。
我怀疑这个成神概率和铁联结能力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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