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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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请等一等，马上就好了&rdo;女人有礼貌的轻声说，但还是在空屋子里引起了不小的回响。

在耐心的等待这位母亲为女儿编辫子的时候，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为刚才的激动和不安感到好笑。

然而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是她的女儿，这小姑娘有一双黑得看不见底的大眼睛，她端坐在椅子上，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

要不是那充满冷酷和憎恨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我简直看不出她和普通的小姑娘有什么分别，如果说她的眼神是利箭的话，那么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已经在我身上刺了无数个洞了，我还注意到她始终都没有眨眼，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在女人终于完成了她的活计，抬起头来，抱歉的对我笑了笑，她看上去和善多了。

&ldo;我想你已经去过你的屋子了，我注意到你没拿行李&rdo;她一边说一边带领我穿过空旷的大屋，我惊讶的看着单弱的她轻轻的推开沉重的铁门领头走了出去，我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我看到那个小女孩背对着我们，仍旧沉默的端坐在高背椅上一动也不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正用她那冷漠仇视的目光扫描着对面潮湿腐败的空墙。

房租很快就谈好了，那间远远谈不上舒适的客厅兼卧室在女人的帮助下，也很快就收拾好了，尽管屋里冷的出奇，我却相当满意，我本来就不是冲着舒适而来的。

最后，现在应被称做是房东太太的女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样子古老的黄铜钥匙放在桌上：

&ldo;这是阁楼的钥匙，&rdo;她说：&ldo;上面还有些旧家具，你看如果有用得着的，尽管自己去拿&rdo;说完，她似乎准备离开了，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尴尬的笑着，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说：&ldo;我那个丫头，古怪着些，她不过是小孩子玩闹，气走了好几位房客，您往后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见怪……&rdo;

&ldo;没有的事，我觉得她很好&rdo;我赶紧说，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对黑玉一样冰冷的眸子。

但房东太太却不相信的看着我，我只好用别的话问她，&ldo;她几岁了？上几年级？她叫什么名字？&rdo;

&ldo;她……恩……没有名字的&rdo;房东太太似乎更尴尬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感到既好笑又好奇：

&ldo;没有名字？她多大了？为什么不给她起一个名字？&rdo;

&ldo;唔，因为我不能给她起一个她不想要的名字，而她到现在还没有决定哪个名字是她喜欢的……&rdo;

这个解释很出人意料，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理解这种感觉，名字似乎是强迫你接受的东西，在你有能力拒绝之前……

&ldo;哦，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rdo;房东太太见我独自陷入了沉思，还以为自己冒犯了我，便小心翼翼的告辞了。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厂房的大铁门又&ldo;邦&rdo;的一声巨响从里面关上了。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5-7-3011:29:00

字数:1866

&ldo;你当真搬到那里去住了？&rdo;黄明丽不相信的看着我，两只手握在胸前，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我又回到了纷乱喧嚣的城市中心，黄明丽是我公司里的同事，也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好朋友。

眼下我们俩正坐在大厦顶楼的餐厅里，这里人声嘈杂，温暖而郁闷，在这种杯盘交错，饱餮沃饮的环境下，要向世俗的明丽解释清楚我的心情是不容易的，何况最近我的情绪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下，随时都可能失控。

&ldo;听着，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但你也不一定非要搬到荒郊野外去，那地方很偏僻!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rdo;明丽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

&ldo;哼，能有什么事发生！

&rdo;我不屑的说，嘴边漾起一丝苦笑。

&ldo;你应该搬来跟我一起住，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rdo;明丽关切的望着我，第一百次提出这个建议。

&ldo;哦，不……&rdo;我禁不住反对。

&ldo;不想和我住也没关系，只要‐‐找个好男人照顾自己！

&rdo;明丽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戏謔起来，她的嘴巴弩着，眼睛向我后面的餐桌望着。

我知道她指的&ldo;好男人&rdo;是谁，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公司的部门经理李东平正在后面有滋有味的埋头吃他的黄鱼拌饭。

然而我还是微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ldo;说真的，有的时候，我不太明白你，你挣得钱足够在市中心租一套像样的公寓了，可你……&rdo;明丽见我摇头，迷惑不解的说，但脸上的关切并未减少。

我无法向明丽解释，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我自己，只好把头转向一边，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碰巧靠窗坐着，因为楼很高，所以能够俯瞰市区，然而我的视野并不开阔，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灰色的屏障，几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巨大的阴霾之中，仿佛大地被一层肮脏的灰纱笼罩着，在幢幢鬼影似的高楼大厦组成的水泥森林上方，飘浮着阵阵灰雾，它们像幽灵一样在城市上空徘徊，吸取每个人的灵魂，把他们变得冰冷残酷，麻木不仁。

然后又释放出腐败的毒气，使得人们所到之处，都沐浴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憋闷而压抑。

我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一个梦，那个梦似乎给了我某种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