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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五,姚天若夫妇带着蓉蓉上门团聚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有时荣韵也会来,但多数时候他们两家人会错开。
蓉蓉已经搞明白爸爸的腿是怎么回事了,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大人叮嘱她的话,只要是和爸爸有关的,她都肯答应。
回到家里,也不再像从前似的疯疯癫癫瞎闹,她喜欢坐在爸爸身边,陪他说话,给他做这做那——她把荣钧当成自己的娃娃一样来照顾。
荣钧疼爱女儿,忍不住就会把蓉蓉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唯一的那条腿上。
蓉蓉胆怯又好奇地低头,隔着布料,轻柔地摸摸爸爸残缺的左腿,再抬头看一眼爸爸,那悲悯而小心的神色让荣钧既想笑又心酸。
知春看见了会责备蓉蓉:“赶紧下来,爸爸的腿受不了。”
蓉蓉慌慌张张要溜下来,荣钧忙说:“没事,她这么轻,不会压到我。”
姚天若告诉知春,她有天上街时碰到了岑慕彬,身边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甭提有多水灵了。
“我和他打招呼他都没认出我来,后来我说荣钧是我女婿他才记起来的。”
荣钧笑道:“医院人那么多,他又忙,您在医院也不常碰见他,难免觉得眼生。”
知春问:“那小姑娘是谁?”
“还能是谁?他女儿呗!
说是放假了,从上海过来看爸爸。
敢情他跟老婆孩子不住一块儿!”
谢定安插嘴:“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医生都很忙,经常顾不上家。”
姚天若继续说:“我可是夸了他好多话,谢谢他在医院这么照顾咱们家荣钧,这岑医生真是,一点不骄傲,听我那么夸他还挺不好意思。”
知春蹙眉,很不自在:“妈,你以后能不能别犯傻呀,站大马路上拦着人不放。”
“我是诚心诚意的啊!
人岑医生耐心很好的,临走还让他女儿跟我说再见呢!”
姚天若得意。
知春便不说话了,吃着饭,心神却有些飘忽。
饭后,谢定安陪荣钧在客厅说话,蓉蓉照例守在爸爸身边。
姚天若帮知春在厨房洗碗,顺便打听肇事赔偿的进展。
知春不太起劲地给母亲解释:“统共拿来八万块,后面就再拿不出了,他们也挺不容易的,说只要我们不起诉,那夫妻俩就准备带着孩子回家务农,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姚天若瞪起眼睛:“你答应了?”
“不然能怎么办?”
“嗨!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这种事情不死死咬住他,荣钧的腿不是白丢了!
你脑子不要不清楚哦,对那种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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