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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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他消瘦的背影终于在长廊尽头消失，始终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在看守所里我还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出了门再也支持不住，双腿发软，扶着墙喘息半天勉强才透过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在酒馆喝高了，逼着邱伟听我倾诉，把之前的无数细节都晾出来盘点。

最后我说：&ldo;你听到没有，他让我走。

我还能走到哪儿去？经这么多事儿了，他干嘛还要装大尾巴狼？他要有个什么好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rdo;我用力拍着桌子，&ldo;丫就是一混蛋，我怎么会认识他？我为什么要认识他？&rdo;

邱伟开始还想笑，忍得眉眼皱成一团，然后他叹口气，沉默几分钟后问我：&ldo;你究竟了解他多少？&rdo;

我伏在桌子上，完全拒绝回答。

谁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就是糊涂，那又怎么样呢？片儿汤话谁都会说，真遇上命里的劫数又能怎么样，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甭管回去多少次，到了关口上我可能还是同样的选择。

我的确不了解他。

初遇时只知道他风流英俊，完全看不到月亮的另一面；等我逐渐醒悟，早已泥足深陷拔腿难逃，再也来不及回头。

邱伟说：&ldo;不怕你恨我，以前我劝过嘉遇和你分手。

我说你们俩不合适，干干脆脆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嘉遇你算算，自打你们认识，倒霉事消停过吗？老辈儿人总说八字相克，不能不信。

趁着感情还没到那份儿上，早分了还没那么痛苦。

&rdo;

我笑了笑：&ldo;你不就想说，我是个扫把星吗？这弯儿绕得你不累吗？&rdo;

&ldo;我没这意思。

&rdo;他有些尴尬，&ldo;我是想说，他的确没看错人。

他跟我说，挺干净透澈一小姑娘，全心全意在我身上，我要是现在跟她说分手，就是活活儿毁了她。

&rdo;

邱伟平时没这么多话，说话也不会这么语无伦次，明显他也喝多了，

我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吃吃笑起来，笑得无法抑止。

&ldo;哎赵玫你没事儿吧？&rdo;邱伟心虚地碰碰我。

我摇摇头，一口气干了半杯啤酒，只觉得一点酸涩从心里慢慢膨胀，最后堵在嗓子眼那里。

我哽咽起来，被酒呛住，咳得满眼是泪。

&ldo;赵玫……&rdo;邱伟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对着洗脸池兜肠刮肚吐了个干净。

等我终于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看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陌生女人，眼睛下面两抹青痕，眼神呆滞，头发枯涩无光。

我手撑着台面，浑身簌簌地抖，从国内回来，左右不过一个月的工夫，自己就象老了十年。

邱伟追过来在外面敲门，&ldo;赵玫？赵玫？&rdo;

我深吸口气，撩起凉水洗把脸，然后开门出去，&ldo;我没事。

&rdo;

他的酒像是醒了一半，一直道歉：&ldo;你就当我说的都是放屁，他究竟待你如何，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