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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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我从没见过母亲，她是下江人，名字很好听，叫缪金娣，但父亲却从来都不愿多提起她，大概是怕勾起伤心的往事吧。

母亲生我时难产死了，父亲从此未再续弦，一个人辛辛苦苦将我带大，尝尽了人间冷暖。

每年清明的时候，父亲都会带我去黑松林母亲的坟墓前拜祭，独自坐在那儿唉声叹气一番，每当这时，我都会一连心酸上好几天。

饭桌上除了青菜和豆干外，照例还有一盘毛蛋，那是父亲的挚爱。

鸡蛋的孵化期一般是21天，父亲专门去养鸡农户挑来14天左右的毛蛋来，清水一煮，剥壳熏着盐面来吃，再来上一壶烫热的米酒。

每当这时，我看见他那苍老脸上的皱纹就一根根的舒展了开来，话语随即也多了起来。

&ldo;你娘是咱这县城里最俊的妹子……&rdo;老爹总是这一句，随后肩膀一抖擞，这时候他的那双眼睛也较平时明亮了许多。

我从不吃毛蛋，看着父亲熟练的敲碎蛋壳，尤其是那灵巧的第六指从里面利落的勾出浑身绒毛的死鸡崽儿，自得的塞入口中咀嚼时，我就一阵反胃。

&ldo;老爹，你又没有刷牙，难闻死了。

&rdo;我嗅到了父亲呼出的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ldo;我不觉得啊。

&rdo;他脸颊红了一下，嗫嚅着。

我生气地扒拉些菜入碗，起身坐到了床上去吃。

父亲苍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与无奈，在这一刻，我的内心里又有点内疚了。

&ldo;老爹，你看这是什么？&rdo;我赶紧岔开话题，自怀中掏出了那个古董裸婴雕像来。

父亲的目光果然被雕像吸引了，脸上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他数着婴儿右手的手指，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ldo;咦，这孩子也是六指？小明，你是从哪儿弄来的？&rdo;

&ldo;庙会上，那个倒卖文物的独眼萧老头。

&rdo;我回答道。

&ldo;还有另外的一半呢？&rdo;父亲疑问道。

&ldo;就是这一个呀。

&rdo;我说。

父亲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然后手指着雕像说道：&ldo;你看这后背上的痕迹，应该还有一个才对，这是一尊连体双胞胎。

&rdo;

我凑过去仔细观察，果然那裸婴的后背上有些凹凸不平，并且留有疤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去的痕迹。

&ldo;还真是的，老爹，什么人雕一对连体六指双胞胎干什么呢？&rdo;我不解的说道。

&ldo;嗯，这是个男孩，还有小鸡鸡，像真的一样。

&rdo;父亲目不转睛的盯着裸婴。

&ldo;这是什么骨头做的，看样子又不像是象牙。

&rdo;我猜测着说道，因为象牙应该是褐黄色。

父亲沾了点吐沫，拿衣袖用力的蹭了蹭雕像，脸色微变。

&ldo;怎么了？老爹。

&rdo;我诧异的望着父亲。

&ldo;这不是雕像，这是真身！

&rdo;他说道。

第二章

我唬了一跳，忙抓起裸婴雕像凑到灯下细看。

婴儿脑壳大身子小，五官上尤其是眼眶出奇的大，眼球上面似乎蒙着一层灰褐色的锈斑，我也学着老爹的样子，沾了口吐沫，狠狠的擦了两下，褐斑抹去了，露出两只僵直的眼珠，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