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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红黑相间的员工服,衬得他的宽肩窄腰,走廊里晦暗的灯斜照,他的面庞有种不可言说的深邃。
两人俱是一愣,继而呆站着,谁都不说话,压抑的沉默网一般笼罩下来,似乎要像胀到极限的气球般炸裂。
燕惊秋感觉喘不过气,率先出声,“原来你在这里打工。”
梁鹤洲仍是沉默,紧紧盯着他。
燕惊秋回望他的眼睛,那双茶褐色眸子蔓延出冰凉的气息,在促狭的内铺陈开来,一抹残酷而冷冽的幻影在他眼中转瞬即逝。
他的脸突然火辣辣的,莫名的羞耻感宛如狼群奔突而来。
从小到大,因为漂亮的皮囊,他已经习惯别人审视打量他的眼神,但它们只浮于表面,从没有谁像梁鹤洲这般,好像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感觉自己赤身裸体。
他下意识想逃,垂下头与他擦身而过时被握住了手腕。
“等等。”
梁鹤洲声音轻缓。
“干、干嘛。”
他试着甩开梁鹤洲,但被强硬地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来到员工更衣室。
梁鹤洲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盖在他滴水的头发上揉了揉,说:“干净的,我没用过。”
燕惊秋不说话,但心里觉得就算梁鹤洲用过也没什么所谓。
他任由他动作,看见他撸起袖子的小臂上有几道很深的指甲印,皱了皱眉,问:“你的手……”
“你抓的,傍晚的时候。”
燕惊秋尴尬地咬了咬后槽牙,装得若无其事,“喔,疼吗。”
“不疼,你呢?”
说着,他很温柔地用毛巾蹭了蹭他的额头。
燕惊秋躲了一下,带着股孩子气的较真,说:“很疼,吃了药还是疼,疼得睡不着。”
梁鹤洲把毛巾拿开,“你抬头,我看看。”
屋子里光线幽暗,燕惊秋仰头,梁鹤洲扶着他的后颈,把脸贴得很近,才看清他额头的包,确实红肿得厉害,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燕惊秋看着他认真的眉眼,与他呼吸相闻,清楚地嗅到他身上飘出来的硫磺皂的气味,与自己呼出的酒气暧昧地纠缠在一起,那双扶着他脖子的大手,干燥温暖,火柴一样把他点燃。
这好像要接吻般亲昵的姿势,实在糟糕。
他嘴唇发干,太阳穴灼热得怦怦直跳,哑着嗓子开口,说:“你给我吹吹。”
梁鹤洲愣了愣,“什么?”
“就是吹吹啊,吹吹痛痛飞。”
他一副“你怎么这都不知道”
的口气,把额头送到梁鹤洲唇边。
梁鹤洲脸色古怪,抿着唇半晌,说:“你醉了。”
“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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