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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下雨会有隐痛,临近纪念日会周期性的流脓。
再怎么说服自己这并不重要都不能根治。
景程这么多年,都无法安慰自己接受圣诞夜的那场“完美告别”
,但那作为他们这段荒唐母子关系的中止,其实合理且恰当。
其他遇难者家属或多或少都找到了些遗体残骸,偏偏只有景兮一无所获。
景程甚至更情愿搜救人员,将那些面目全非的碎块混着泥土摆到他的面前。
只要那些人告诉他,这是景兮的一部分,他就会诚恳道谢,并找个密封性足够好的罐子把她带回家,隔天便开启崭新的生活。
他能接受景兮的死亡,但不能接受对方的杳无音信。
遗憾在时间的推移中演变成执念实在太普遍了。
每当景程试图劝说自己放下的时候,景兮血红的裙摆以及那句“等我回来”
,就会来他的梦里依依不饶。
无解的谜题总是在午夜具象成锈迹斑斑的钢锥,永无止境地凿击着他脊骨最脆弱的连接处,直到连安稳睡眠的权利都被剥夺。
所以景程找到的逃避方式也简单直接。
无尽的酒精、混乱的喧闹、没意义的性爱与情感关系,都能让他获得短暂且即时的麻醉。
不够好,但奏效。
“不过……”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景程才再次主动开了口,他嗓音实在有些哑,含混得让司天歌愣了好几秒,才分辨出对方说的是什么。
“你来陪我,都不如找个漂亮的小男孩陪我。”
景程肩一耸,头一歪,瞬间恢复成那副不正经的浪荡模样,仿佛刚才那点摇摇欲坠的脆弱根本不是他本人。
司天歌被景程的满嘴跑火车气得直笑:“再过几年就是快三十的人了,你注意点身体吧。”
景程弯着嘴角也笑了,毫不收敛地自卖自夸:“我身体真挺不错的,至今没收到过负面评价。”
“行行行,你牛逼。”
司天歌翻了他个白眼,懒得再和他插科打诨下去。
车内就这么再次陷入了寂静,只剩下广播里语调夸张的广告,以及空调出风口隐约传来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景程都快睡着了,司天歌才又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但我觉得你的提议还是比较有参考价值的。”
不太清醒的景程字与字之间都有点发黏,他随口问道:“你真找了?”
司天歌:“嗯哼。”
景程显然没信,但依然配合着对方的玩笑:“漂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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