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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陟厘被他神情里的认真所慑,乖乖跟着点点头。
点完头,才意识到不对。
……军中真的艰难到了连灯油都要省的地步吗?
但他是大将军,大将军说什么,她自然就得做什么。
大将军想省点灯油,她当然不能说不省。
今日谢陟厘因受人之托,倒是盼着风煊早点过来,偏偏风煊今日不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掀开帘子走进来。
一掀帘子,风煊便看见谢陟厘脸上有一丝欣喜笑意,像是期盼他甚久的样子。
这笑意直如清泉一般淌进风煊心里。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她是这么盼着想见他。
“你上回是不是问我曹大夫和医女惠娘的事?”
风煊带笑问。
谢陟厘正要开口说这事儿呢,没想到他倒先开了口,十分意外,连忙道:“你知道什么?”
“曹大夫年四十,妻子早逝,是个鳏夫。
医女惠娘年三十四,丈夫死于战乱,是个寡妇。”
风煊道,“曹大夫原有一子,十八岁入伍,死于三年前库瀚一战,曹大夫痛心疾首,自愿入伍为医,要在军中效力,也算是为儿子报仇。
惠娘的丈夫也是死于三年前,说起来,曹大夫的儿子和惠娘的丈夫还是同袍。
因着这一点,两人越走越近,看起来似乎好事将近了。”
谢陟厘一时间有点恍惚。
这些话似乎很该是从王大娘嘴里出来的,而不该从风煊嘴里出来。
风煊见她两只杏核眼微微圆睁,温润的眸子在灯下被照出一片迷茫。
连这迷茫都是可爱的,让人想把她拉过来好好揉上一揉。
“……”
谢陟厘喃喃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当时问了一句……”
“自然。”
风煊道,“以后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他的目光温柔至极,被这样的目光望着,谢陟厘觉得很像是周身浸泡在恰到好处的热水当中,很温暖很舒服。
只是她想到惠姐咬牙切齿的咒骂,猛然清醒了过来。
——所以,她就是惠姐嘴里那个杀千刀的罪魁祸首?
第二日见了惠姐,谢陟厘当然没脸提这事儿,只含糊说问过大将军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惠姐果然发现身边再也没有人跟着,当下十分感激,又赞道:“大将军这么听你的话,看来我们阿厘当真是前程远大呀,来日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真要住进大将军府里去了。”
谢陟厘没敢告诉她,不是的,已经住进去了。
惠姐教导谢陟厘:“人家待你好,你也要疼疼人家才是。
天儿这么冷,一个人睡多凄凉,两个人睡就暖和得多。
你俩住得那样近,大将军嘛,看上去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你得多多主动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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