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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白的手指在杯身上捏紧过一瞬。
而后她抬起杯来,垂眸饮尽。
烈酒入喉,当即让她闷声呛咳了数声,单薄的身子宛若寒风中枯叶,瑟瑟发抖。
晋滁的眸光从她苍白的脸庞上落下。
而后掌心一松,鞭身就收了力道。
林苑当即慌张的摇晃着身子奔向那银镯,蹲身一把抓过捞在掌心,颤着手翻过焦灼查看内侧小字。
三个名字从右至左排列,而非从左至右。
是右手镯。
晋滁见她捧着银镯失魂落魄的瘫坐于地,就沉眸移开了眼,转而伸手捞过那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林苑此刻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后背手心皆是濡湿的汗,没人知道刚那一瞬间她是多么惶恐,唯恐见到的是名字排列是从左至右。
“犹记昔年夫人为了上符家的花轿,是何等的刚毅决绝。
如今落得这般结果,可还满意当初的抉择?”
晋滁把玩着酒盏,狭长的眸中不见外露情绪:“孤当多好的如意郎君,却是也未曾给你盘算半条后路。
不过尔尔。”
林苑眼前一瞬间又晃过城破当日的惨景。
符家二子殉国,符家女眷殉节,符家奴仆殉主。
一日之间,家破人亡,整个符家只有白绫飘荡,鲜血遍地,哀声连连,满目疮痍。
林苑红了眼圈,颤手指着他,一字一句咬牙恨声:“兴不义之师,伐无罪之地,害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无数!
你们父子方是千古罪人!
就算我昔年如何抉择,此时此刻此地,也容不得你一罪人过来指摘!”
晋滁眯眸盯她,波澜不起的眸底隐约浮现戾色。
林苑握紧手里银镯,想起颠沛在外不知生死的瑞哥,想起因他而功亏一篑的逃亡计划,不由悲愤交加,气恨的扬手上前扑打他:“你还我儿来!”
晋滁沉着脸劈手夺过她手里银镯,执鞭将她往桌前一推,冷笑:“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没道理不清楚。
莫跟孤撒泼,倒酒。”
林苑遂抓过酒壶倒满了杯酒,回头直接泼他脸上。
晋滁不期被泼了满脸,冰凉的液体打湿了他俊美的面庞。
他睁开眼皮看她,几滴酒汁由着那锋利的眉眼滑落,落上他绯色常服。
“御史夫人可是又要发疯?”
起身去架子旁捞过巾帕擦过脸脖,他面上并未见怒,只是朝林苑所在方向盯着,一反常态的慢笑道:“看来夫人尚未认清形势。
不过倒也无妨,一夕之间身份转变,接受起来总需要个过程。”
说着随手掷了手里巾帕,抬步朝林苑的方向走来,近前之后伸手抚过她鬓间发,俯过身与她平视。
“夫人向孤讨儿?无妨,孤还你便是。”
意味不明的丢下这话,不等她反应就勾了手指将她鬓间白花一把掳下。
在她吃痛的抽气声中,他将那缠裹着几缕青丝的白花掷在地上,抬脚碾碎。
“来人。”
未再朝林苑那看过半眼,他随即站直了身,抓过铁鞭抵开她,掸袖大步离去。
边往外走,边喝令:“将她屋里的那株白木香砸了,一概换成大红大紫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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