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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南也转过眼来看看向他:
“说到底,这是陆家的家事。
陆大人,你说此事该当如何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斜挑着眉眼看向陆茂松,言语之间的威胁意味已十分明显。
陆茂松将牙齿咬的龃龉作声,一张老脸已气的涨红。
“看来陆大人还是舍不得这夫妻情分,不如我替陆大人想一个。
既然尊夫人这般喜欢那戒园,不如自己住进那地方,陆大人觉得如何?”
陆茂松还能说什么,自己的把柄被人拿捏在手里,他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看了眼乔氏,这蠢妇自作主张本就活该,况且这些年乔家早已帮不上他什么,反倒是他那大舅哥屡屡给他惹祸,让他擦屁股,孰轻孰重,他自然看得分明。
乔氏与他夫妻多年,这会儿看他神情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想着什么,于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仰天嗤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陆茂松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若不是我们乔家”
陆茂松的手掌打向了乔氏的脸:
“你给我住嘴!”
说完便叫来了自己的亲信长随进来,道:
“把人暗中给我送到戒园里。
若是有消息传出去,拿你试问。”
乔氏被人堵着嘴拖下去,房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此时朝阳整个的露出脸来,浓雾尽散,金茫茫的光洒进窗里,将房里的污秽尘埃照了个分明,仿佛能将人心底的腌臜都一一看穿。
陆茂松跌坐在椅上,脸色已很是不好看。
“陆世子,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而二老爷陆茂柏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他一直以为女儿是上庄子上玩耍了,这才没来得及见柳氏最后一面。
看着自己那张纹路清晰的手掌,那时他的女儿刚刚丧母,自己是如何用这一只手打向他的女儿的呢?他怔怔的看着那只手,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齐昭南发作了一通,心中的滞堵之气却是半分也没有消减。
他一伸手将桌上的茶具一掀,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我今日把话撂在这儿,我向太皇太后请了懿旨赐婚,待阿晚出了孝,我便迎她过门。
今日起,谁敢欺她半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完,也不管众人脸色如何,抬脚便走了出去。
入了夜,寒月悬在天边儿,朔风鼓得有些聒噪,有种将天地都要催折去的气势。
齐昭南已在这岁晏轩的院子里躲了一整天,抬头往那扇昏黄的透出光亮的窗上看了一眼,复又垂下头,有些烦躁的捶了捶发疼的额角。
这几日,陆令晚的烧已彻底退了,人也算从这场病中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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