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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奇道:“谁家办丧事,时间挑在夜里?”
贾琏又认真地解释,说丧事已办了,只是那位公子哭得了不得,恐他哭出病来,还要陪着他散散心云云。
王熙凤嗤地一笑:“你们说的散心,怕不是再送他一个美貌的小妾吧?”
贾琏的笑容滞了一滞,连说岂敢岂敢,陪王熙凤吃了饭,换了见客的衣裳匆匆去了。
王熙凤望着他的背影撇嘴:
“他不来闹我,我倒清净,这账本虽得了,怎么处置……我还得理一理。”
我觑眼看着王熙凤竟好似完全不为贾琏夜宿在外而担忧似的,就连连日来眉间那丝隐忧也尽除去了,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已是初冬,夜晚很长,吃过晚饭后,尚有漫长的一段空闲。
王熙凤屏退了众人,只留我和平儿,自己坐在榻上桌后翻着账本,活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只是这军师轻易不向幕僚讲话,我和平儿只是在房里虚陪着听唤。
为了防止自己犯困,我便轻手轻脚地将收在上房针线筐里的,做了一半的活计拿出来打发时间。
刚绣了两针,就听见王熙凤叹道:
“散财容易守财难,什么时候能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针悬在布面上,我暗中回想王熙凤是用什么手段敛财来着,好像是……
未及多想,我便开口阻止:
“二奶奶可是想放印子钱?”
王熙凤被我当啷来了一句,也没有生气,皱眉想了片刻,拍手道:
“我先前怎么没想到,这倒是个好法子!”
我立刻反驳:“别!”
话一出口,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开始自动播放那些违了王熙凤指示的管家娘子的下场,只能先跪为敬,听候发落。
不想王熙凤此刻心情竟极好,她和颜悦色地问我:
我陆平原本不会把你们这些小毛贼放在眼里。但你们偏偏要将我陆家赶尽杀绝,诈我钱财,欺我父母。我岂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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