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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幕揉了揉顾暖的脑袋:“明天好吗?今天爸爸还有事……”
还没说完,韩森就说:“没关系,听孩子的吧。”
“森叔……”
韩森突然想起了什么:“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有一次我答应了你要去钓鱼,结果失约了。
你妈妈说你捂着被子哭了好久,哄都哄不好。”
季幕倒是不大记得了,也许那会儿还太小,也许是后来在季家的回忆覆盖了它。
韩森却记得一清二楚:“第二天我来找你,你理都不理我,才几岁的人,脾气居然这么大。”
季幕好奇起来,连怀里的顾暖都认真地听着。
“后来,你猜我是怎么把你哄好的?”
季幕摇摇头,顾暖也跟着摇摇头。
韩森笑了:“我给你买了一大箱雪糕,我一手抱着箱子,一手牵着你。
你一路吃,结果还拉肚子了,让我被穗湫好一顿‘骂’。
我也是后悔的不行,当时真怕你出事,吓得一身冷汗。”
顾暖扁嘴,不知道雪糕是什么。
他才三岁,季幕还不让他吃这些。
韩森感叹:“我那时候也不懂怎么养孩子,总是帮倒忙,给穗湫添麻烦。
有时候想想,她没接受我,可能和我笨手笨脚也有关系。”
他唯有说到穗湫的时候,语气才会失落,才会伤心,“最近,总是会想到她。
想到我以前帮的那些倒忙,做的那些错事……”
他顿了顿,对季幕说:“还好你平安长大了。”
还拥有了幸福的生活,往前的苦难也不会再来。
还好,幸好。
韩森目睹了季幕的幸福,觉得他这一程,也没有对不起穗湫。
窗外的雨密密落下,韩森挺拔的身姿即使坐着,也很高大。
季幕放下顾暖,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森叔,我们都要往前走的,妈妈也希望您能往前走。”
“小幕,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往前走的。”
韩森说,“我怕走远了,就把她忘了。”
所以他停滞不前,多年来,枷锁缠身。
他和穗湫充其量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未有缘分,也未有名分。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往前走后,这份毫无纽带的关系,是否还能存在于他的心里。
他不想放下穗湫,放下对他来说,才是折磨。
念着、想着,就已经很好了。
“我要是能早点遇到她就好了。”
半晌,韩森又笑道,“可那也不行,如果是那样,就没有你了。”
季幕感受到了韩森掌心的暖意。
他说:“小幕,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也许他今晚有些醉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过于留念,又过于不要脸的话来。
季幕的心却是颤动的,他的眉眼在灯光下,像极了穗湫,又很不像穗湫。
但他是穗湫的孩子,所以韩森会一直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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